,很舒服。”

她又提问:“为什么答应给大哥官职?项元明明能拒绝的。”

“噢因为我没有耐心。”他略带讥讽地一笑,“如若将来回京都要这样敷衍一回,太麻烦。将他送到范阳去,你我自由些。”

“你很自由,我没见过比你更自由的人了。”

“是么?因为我在草原长大。”

筠之道:“不是的。照这么说,秦将军也”

“还是叫协礼罢。亲近的人对我叫他将军,我总想笑。”他说着已经笑了。

筠之点头,“协礼也在草原长大,但他就心事重重的。”

“唔,他因为打不过我,所以忧忡。”

筠之噗哧一笑,“可崔五娘子告诉我,你眉尾的疤是他留的。”

他很不满意地嗤了一声,“那是因为他长个儿比我早,崔娘子又对我有意见。”

提到延璧,筠之很想问问她如今怎样了。但自己和她究竟没有熟到那份上,不熟悉的人关心私事,那不叫关心,叫刺探。于是没有开口。

筠之不知道,邵项元发了急函给李义珏,说崔士昌为人不轨,总想逼迫延璧改嫁,又说延璧日日以泪洗面。李义珏想叫身在长安的族人接回延璧,又怕延璧因此受族人闲气,果然连夜奔赴长安,自己将延璧接回益州。也因此,邵项元忽而觉得李义珏是个很好的年轻人,就连延璧也捎带着可爱了许多,二人一定会幸福。

筠之伸手溯过他眉弓,笑道:“要是早些认识你就好啦。”

“你已经认识了。”他打哑谜。

筠之笑笑,抬眼望着楚楚星河,指着一颗黯蓝色的星星道:“那是织女星。《荆楚岁时记》上说,天帝心疼织女年年织杼劳役,许配牵牛郎给她,但她婚后荒废织业,才罚他们一年只准见一次的。”

“那筠筠不会被罚。成亲后也书不释手的,大文豪。”他低低地调笑,“但我听见的,是牵牛郎为娶织女,借了天帝两万贯钱,久久未还,天帝才叫他们分隔两地。可见织布耕牛都是次要,有钱最要紧。”

她念了声佛,摇头道:“刘祎之大学士脾气真好,你上学时他竟然没被气死。”

项元忖了忖,“唔,记不清了,我大约没气过他几回,只说他长得像泥鳅。”

她回想起刘祎之那两撇很长的胡须,说话时随风飘拂,的确像泥鳅的胡须在水里漂动,好容易才忍住笑。“他来崇文馆讲过几次《礼记》,听说我是卢植后人,还向我借过《礼记解诂》的残帛,但我大哥不给,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项元道:“那残帛,你喜欢么?放在哪儿?我这就给你拿来。”他在别人家里,偷东西,倒说得这样理直气壮。

筠之咯咯地笑了一会儿,附耳道:“很早我就偷来藏好了。他常年不进书房,竟也没发觉。”她起身,抓起项元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了套,“我带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