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有块常年拿笔的老茧。大约崔挹原是左撇子,但渐渐习惯在人前用右手,可写字的习惯仍没改。
“这副尸身右手比左手粗些,左手无名指上也有茧,很符合了。再者,只有博陵崔氏这样有自己私塾的世家大族,才能纵容子女一直用左手写字,若在别人塾里,先生是要生气的。最近并没听说有什么官员、仕子的命案,因而这样的尸身也很难假冒。”
项元点头。“此人手臂放直时,关肘朝身侧突起,崔五娘子也是如此。这样多细节凑在一处,可以确定了。”
崔五娘子也是如此?
筠之撇头,轻哼一声:“你倒很了解。”
再直起身子时,筠之觉得胸前猛然向下坠了坠,随即倏然变得轻快,好像有股暖流汩汩顺延而出。
筠之一愣,双脸顿时通红,急忙转身,背对着项元微微弓起身子。
他俯下身去,问道:“吃醋了?”
“没有。”筠之语气笃定。
她脸色本就极白,此时倔强不认,更增楚楚可怜之态。
项元又问道:“怎么了?”
筠之咬了咬唇,终究难以启齿,垂着两扇浓长的睫毛不再言语,面腮上的红晕愈来愈深,渐渐蔓延至耳根。
项元先将旁边两名兵士遣散,扶起她肩膀,关切道:“怎么了?”
“涨奶了…”她声量极轻,几不可闻。
涨奶?
邵项元疑惑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旋即下移,看了眼她的襟口。之前在义安楼上远眺时,他就发现筠之生产后的胸脯盈了一圈,原以为有乳母在,她不会亲自给阿直喂奶的,不想……不想她竟……
他脑海中慢慢浮现她抚喂阿直的模样,不觉口干舌燥,脸上也微微发起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