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孩子玩七巧板,池时玩的是拼碎骨;旁的人玩的是木雕艺术,池时雕的是骸骨,就连学个游水,都是为了捞河底沉尸。

“难不成,你还会看风水,看哪里藏有尸体?”

池时摇了摇头,“不用我看,有罐罐。也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同尸体有关。你还不是一具尸体,我也跟你一起说话,一起用饭。”

周羡一梗,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是滋味呢?

“这里不是京城,你若是不想笑,可以不笑。左右笑起来,丑死了。”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儿,到了那茱萸楼前,池时突然又道。

她一说完,朝着那小楼行去,掌柜的显然早就做了安排,恭恭敬敬地在门口迎着她,“九爷来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周羡站在原地,直到身后的常康走了过来,“公子,你怎么不进去。”

他哦了一声,垂下了眼眸,不想笑,就可以不笑么?

第四十九章 周羡目的

茱萸楼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巨大的酒缸子。

一股子浓醇的酒味,铺面而来。

这里除了蛇羹,茱萸酒也是零陵城一绝。虽然这段时日,城中风声鹤唳,但这茱萸楼,依旧是人满为患,大堂里的人,坐得满满当当的。

一个说书的先生,领着个拉琴的小姑娘,正绘声绘色的说着池时破案的神勇之事。跑堂的小二,腰间挂着红色的茱萸嚢穿梭往来。

掌柜的,一路没有停留,直接将池时引上了顶楼,下头那种嘈杂的市井之气,仿佛被通往顶楼的那道雕花木门,整个隔绝在了外头。

屋子里搁着锅子,热气腾腾的冒着烟,一旁的小炉上,已经温好了酒。久乐给了掌故的一个眼色,他便乖觉地退了出去。

久乐拿起铜盆里的热毛巾,“公子,擦擦手。您在这里用饭,我同常康就在隔壁的屋子里。”

池时点了点头,擦了擦手,久乐替她乘好了羹汤,又倒了小酒。便端着那铜盆,拽了常康走出门去,将那门轻轻的掩上了。

“你怎么不在旁边伺候着?常康好奇的问道。

“我家公子喜静,且从不磋磨人,我们自去隔壁用饭便是。”

两人的声音渐远,周羡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他同池时二人,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够听得到,十分的令人窘迫。

而池时相识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尴尬的氛围似的,只埋着头,不停的往自己嘴里送吃食,她的脸皮很薄,随便吃点什么,腮帮子就鼓鼓的,看上去格外的有趣。

周羡清了清嗓子,又顿了许久,再咳嗽了几声,方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晓这世间有没有什么毒,能够让人性情逐渐发生变化么?”

池时一愣,抬起头来,他蹙了蹙眉,“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沈观澜。”

沈观澜是大药师,池时虽然平时也读过很多书,尽量的去了解各种神奇之物,但论毒,自觉术业有专攻,不敢说自己就比沈观澜厉害三分。

周羡摇了摇头,“他不能确定。多半的慢性毒药,在人身体里积少成多,只会让人的身体逐渐的衰败。五石散之类的,常年服用,会让人觉得暴躁。”

“但只要不是一次服用过量,也不会突然就死了。而且,五石散用了之后,表现十分的狂浪,厉害的郎中,一探便知。”

他说着,抿了抿嘴,“我说的这种毒,让人像是疯了一样,不对,也不能说是疯了。”

“就是……就是原本是性子很温和的一个人,慢慢地变得不像她了,经常大发脾气不说,对身边的人,也时常恶言相向。就秀夫人……好似……好似变成了秀夫人那样。”

池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周羡,“已经确认是毒了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