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说着,又看向了池时,他依旧是话中有话,“你们都干什么,把手中的棍子收起来,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池仵作神功盖世,一个人能打八个,你们不过是给他挠痒痒罢了。”
“池时,我同你阿爷乃是旧识,你父亲见了我,也要管我叫上一句世伯。池家能有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他也是老怀大慰了。”
“可是,你阿爷也是聪明人,阿爹也是聪明人,他们当年,又是如何做的呢?刚过易折,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从一开始,就不适合展露在阳光之下。”
“你既入了楚王府,那么池家便是站在陛下这一边的。陛下手中本就无人可用,你还要自相残杀,这不是让其他的人,看了笑话?”
陈老爷子说着,跺了跺拐棍,又咳嗽了几声,“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老夫言尽于此。”
他抬起了拐杖,朝着门口指了指,“你们至此转身,出了这个门,前程往事,一笔勾销,再过几个时辰,陈家人早朝,依旧是陛下身边最听话的人。”
第二三七章 天作之合
“周羡,你同你哥哥,在他们心中,就是没有他们不行的酒囊饭袋呢!”池时双手抱臂,揶揄地看向了走线,风将她的碎发,吹得高高飞起。
周羡笑了笑,看向了陈老爷子,“我是聪明人,可我来了这里。”
陈老爷子说的话,他们如何不懂?
那些孩子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陈老爷子话中之意,便是当年池祝大闹一场之后,他们两败俱伤,陈家打那之后,便没有再做那等缺德事了。
就算以前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那也是前朝先帝在时的旧事了,如今陈家是周渊的肱骨之臣。
“陈家算哪根小葱?狗也说自己忠臣,来了敌人,狂吠几声,便算是立了功了!所以,你们陈家便是这样传家的么?只要忠心耿耿,便可以杀人越货,为所欲为?”
池时说着,摸了摸自己插在腰间的鞭子,“杨安芷的命就不是命了么?杨乔还有那么多被拐的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么?我阿爹的人生,就不是人生了么?”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么着,陈家人当真把自己当成了狗,觉得已经不适用于人的律法了么?”
她说着,转过身去,对着久乐点了点头。
久乐立马上前,将一个包袱放在了地上,摊开了来,露出了里头一副完整的白骨,这正是刚才池时同周羡从乱葬岗挖回来的尸体。
“既然是蛊术,便有虫在。扎林的这种蛊术,我恰好清楚。只有一条母蛊,便在养虫人手中。母蛊一年只能产子三次,每次都只能产一条幼虫。”
“幼虫入体,先入骨,骨香,随即进入血中,血香,最后到皮,皮香。虫到了皮香这一步之后,会有几年,趋于稳定。被植了虫的人,身上会散发出诱人的清香,有迷惑人心的作用。”
“长期同他亲密的人,闻着这股香气,会慢慢地中毒,精神恍惚,最后暴毙。”
池时说着,嘲讽地看向了站在那里的陈家人,“但是,稳定期过了之后,虫便会从人皮里钻出来,这种时候,人死虫死。”
“我阿爹从乱葬岗捡回去的那具尸体,虫子尚未钻出体外,你们以为,提前杀了他,便不会出现血淋淋的怪异尸体。宿主死了,虫子就会死么?”
“简直不要太天真了!”
池时说着,吸了吸鼻子,空气中的那股子香味,越发的浓郁了,她往后跳了一步,离杨乔的身体更远了一些,看向了陈老爷子,“你闻到了么?这股子熟悉的香味。”
“你应该知晓吧,池家出自永州。永州亦是两湖之地,离那扎林,可你京城近得多了。我若是你,便不会随便抛尸,应该直接将他们一把火烧了才对。要不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