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就是殿下的人,在这京城里,像一只八脚的螃蟹一样,横着走。”

常康说着,骄傲的仰起了头。

周羡咳了咳,抬脚踹向了常康的屁股,“你还得意上了。我的人若是像池九那般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周羡,是个喜欢被人虐的。我是出于这个,方才这般安排的。”

常康恍然大悟,对着周羡竖起了大拇指,“殿下英明神武,果然想常人所不能想。”

“傻缺!”周羡骂了一句,掏出了一串团子,咬了一颗,久乐做事妥帖,早晨池时买的团子,因为凶杀案给搁凉了,他倒是好,悄悄地热好了。

……

年节将至,国子学里比寻常时候冷清了许多,功课已停,大部分的学子,都已经家去团圆了,只剩下一些准备来年春闱的人,步履匆匆。

池时跟在周羡的身后,左看看右看看,一旁的凉亭里,传来阵阵的读书声。

“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

池时正细细的听着那书声,就瞧见不远处的林荫大道上,气喘吁吁的跑了一个中年男子。他一副儒生打扮,穿着月白色的长衫,上头罕见的没有绣花儿,而是用笔墨丹青,画了一抹竹林。

中年儒生留着时下最为常见的山羊胡子,不知道什么原因,那胡子竟是有些黄灿灿的,阳光照耀之下,竟是有些泛金,让他整个人,一下子显得与众不同来了。

“林祭酒精通周易,不管哪一次看,都依旧觉得十分的玄妙。我临时起意,来国子学一趟,不想祭酒家中坐,已知天下事。”

池时一听,来了兴趣,原来这便是国子学祭酒林深。

“殿下谬赞了,某不过是恰好经过,撞见了殿下而已。不知道殿下此番前来,是为了?”

周羡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四下里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今日整理库中文书,翻到了孟夫子的案子,觉得那杀人手法十分的新奇,想要来这里看上一看。”

林祭酒闻言一愣,叹了口气,“原来如此,这已经是今年之前的事情了。因为这事儿,好好的一颗状元树,也没有什么人敢去了。想当年,快要科考之前,我们都是拍着八条长队,朝着那树上扔红绳与幸运符的。”

“当初我同孟学清,还有王闵三人是同窗,十分的要好。唉……没有想到后来……”

林祭酒说着,眼眶一红,他擦了擦眼睛,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何殿下要问这旧事,不过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池时跟在后头,竖起耳朵听着,时不时的上下打量着那林祭酒。

林祭酒感受到视线,对着池时点了点头,显然把她当做了,同常康一般的侍卫。

“说起来,那……签……还是我同王闵一块儿去抽的。我那会儿不知道,是……那种东西。”

林祭酒领着众人朝着那状元树行去,一边走一边说了起来,“这些我都同曹推官说过。那会儿孟学清刚刚伤了腿,一蹶不振,我拽着王闵一道儿上门探望。”

“正好撞见了孟夫人给学清端药,学清却是大怒,将碗掀翻在地上,孟夫人身子瘦弱,这一掀,她便摔在了地上。王闵瞧着大怒,同孟学清翻了旧账,两人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这就是状元树了”,林祭酒说着,指了指,“我来的时候,学清就趴在那根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