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我们就在医院门口吃饭,店名叫什么来着,叫什么来着,楚翘面馆……”

再后来就有点模糊了,一秒钟或者一世纪,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来了个人,把她架上一辆轮椅,而后个楞个楞个楞,在花砖人行道上一路颠簸,推进 A 大附属医院的大门,直奔急诊楼。

抢救室当班的是个女医生,出来接病人,看见他们便问:“这就是内分泌科电话上说要转过来的那个 DKA?”

凌田自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身后推轮椅的人替她交代病情:“对,上午门诊做的检查,检验科报危急值,随机血糖 30.28,血钾 5.7,酮体四个加……”

急诊医生凑近看她,问她叫什么名字。

“凌田……”她才刚细若游丝地回应,旁边一个护士已经抓起她的手,扎指尖测血糖。

很快报出数字:33.1。

又往上涨了快三个点,显然刚才那几口热干面和芝士奶盖柠檬茶功不可没。

急诊医生却淡定道:“人清醒的,毛糖测得出,情况还行啊……”

凌田听见,心下稍安。

但唐思奇还是被医生打发去挂听起来有点恐怖的“抢救号”,而她则被抱上一张推床,几个人围上来,给她鼻子下面接吸氧的管子,食指夹脉搏血氧仪,胸前贴上心电监护仪的磁片。她整个人好似五花大绑,只能保持仰面朝天的姿势,看着天花板上灯光白亮,听见周围人声嘈杂,伴随着各种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此起彼伏。

凌田对那些仪器上显示的指标毫无概念,也不知道多少算正常,只牢记急诊医生说情况还行,一面心脏狂跳,一面安慰自己,任由他们摆布,等着药到病除。

却不料唐思奇挂了号回来,急诊医生便抓住她,波澜不惊地说:“凌田家属对吧,来签个病危通知书。”

唐思奇身上背着两个书包,拿着一手的单据,一下懵了,讷讷说:“哦,哦,我是她同学,朋友,可以签吗?”疑心关系不够紧密,又加上一个前缀强调,“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