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迅速地接受了现实,并且收拾好自己,振作起来。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凌捷问她下午宣教都说了些什么。

凌田一边吃饭一边讲了个大概。当然,都是辛勤给他们灌输的正能量鸡汤,没提艾慕那十二年起起落落的病史。

“其实想穿了真没什么,也就每顿饭前面加一个步骤,只要控制得好,一点事都没有。”她很乐观地说,也是趁这时候提出来,接下去不用陪护了。

理由挺充分。她现在头晕恶心的感觉没有了,跟前一阵比起来简直焕然新生,不再挂水,臂弯的留置针也已经取走,完全行动自如,真不需要特地留个人照顾。

她这几天不止一次听到父母讨论之后的安排,知道他们为了她的病已经焦头烂额。凌捷在医院陪了三四天,工作上一堆事情等着去处理,很难再请假。田嘉木好像也有什么要紧的项目,正一家一家跑客户,马上还要去出差。她隐约听见他说,我不放心田田,又跟凌捷提议,要么叫你妈来?但凌捷没应,只说慢点再讲。

凌田有些庆幸母亲这样回答。她这时候也不想面对徐铃娣,甚至有点害怕告诉外公外婆这个消息。但这种害怕,究竟是怕老人担心,还是出于一种……病耻感,似乎也很难说清。

凌捷看着她问:“那我今晚就回去了?”

凌田点点头说:“放心,我平常不也是自己住?”

凌捷捏捏她的脸,说:“奇怪了,这次没哭。”

凌田笑,反问:“不然呢?”

但话说出口的同时,她觉得自己其实是想哭的。

那天晚上,凌捷还是在医院又陪了一夜,直到次日一早查房之后才离开。

临走还在问凌田:“真的没事?”

凌田说:“真没事,我平常还不是自己住?这里有医生有护士,一个房间里三个人。”

凌捷说:“那行,我走了。”

凌田点头。

“我真走了。”凌捷一步三回头。

凌田笑出来,朝母亲摆摆手,心里想,她一定要好好的。

病房里还有个汤阿姨,说话不方便。凌田等母亲走后,便加了艾慕的微信,发消息悄悄问,一型糖能不能过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