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谢沛的印象只停留在他们见过一面后差点发生的强奸,对她这样疏冷的谢沛于她而言还是头一回。

或许上次她没让他尽兴,他早就没了兴致和兴趣。

玉伶才发现,她搞不定江雍,就连不想和她上床的谢沛都可能套不出话来。

谢沛抽烟的速度很快,他吸入一口就能烧去很明显的一截,玉伶不敢和他对上视线,她就只能盯看着他嘴边的烟、他的唇,还有他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时的指节。

玉伶不知这种压抑的沉默何时才能结束,闻了烟气想咳又生生咽下,憋得难受,于是试着开口对谢沛说道:“沛爷,今晚陈一乘的事……”

还没说完便咳了几声,玉伶拿手帕捂嘴,现在才得空擦了唇角沾带的血渍。

“想去吗?”

玉伶连连摇头,说道:“全凭沛爷的意思。”

“那就去罢。”

“去应付他,晚上再来我这边,我到时候会让人去东源接你。”

玉伶只能把谢沛这句话在心里重新捋一遍,他是在说

他的人会去东源盯她。

更重要的是,她今天不能和陈一乘跑了,她必须陪他谢沛睡。

0045 44. 赴宴

玉伶回家后拿毛巾浸冷水敷脸,一整个下午没停过,总算消了浮肿。

单手按住毛巾无事可做,看报纸看不进去,一想晚上的事情又心里紧张。

谢沛当时向她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让她走了,浑然没提晚上接她来见他是要做什么。

身为娼妇的玉伶想到的只有床笫间的事。

男人找女人,抹不过的就是那档子事儿了。

可谢沛冷漠的态度却叫玉伶捉摸不透,越想越烦。

索性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谢沛既上次说她好看,这次她还不能凭借这具身体把他哄上床再套几句话么?

傍晚时间。

玉伶对镜梳妆,按照上次青莺只描眉的简易妆容,她大抵知道了陈一乘的喜好,于是用妆粉遮去左脸消肿后剩的淡淡红痕,脖颈处也一并拿粉按敷掩去还没好全的旧伤疤,剩下就擦勾了眉型,抹了唇的底色,看着气色好一些。

身着一件鹅黄色的真丝长旗袍,这是夜蝶去年在玉伶十五岁过生的时候送给她的,和衣服一起的还有一条粉白的南洋珍珠项链和一对耳饰,玉伶指望靠这一套不菲的衣装来假饰那莫须有的大小姐身份,她平日里的那些便宜料子应是完全上不了台面。

临出门时,玉伶又返回房内,往手包里塞了一条干净的衬裤。

……

东源大酒店。

这家洋人和平国人共同出资修建的西式酒店一直是锦锡本地的商贾政要喜欢去的地界,夜场里的小姐们也总说在这里能钓到有钱的男人。

光是这夜里外看灯火闪耀,内瞧高过几层楼的华丽大堂,就已经给足了客人们的体面。

当然这大堂里的迎宾还有为了服务外国人而雇佣的会说外语的洋人。

在玉伶向迎宾报过陈姓后,那摆着妥帖温顺笑容的迎宾问她:“请问您是甄小姐,还是姜小姐?”

玉伶心下疑惑。

这甄小姐是她,这江小姐要依了江雍估摸着也算,只是迎宾这般问她,玉伶觉得奇奇怪怪。

所以就直接回:“姓甄。”

迎宾笑着说道:“甄小姐,陈老板已经等着了,您跟我来。”

玉伶一听,心里七上八下。

她今天已经比上次早来了一个小时,想着不会再迟到了。

怎么陈一乘每次都能比她早?为什么迟到的总是她?

玉伶在嘴里无声过了一遍借口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