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莺周六一大早找上了她。
“东源大酒店,今晚……陈军长让你过去吃饭。”
玉伶诧异,这没前因后果的饭局从何而来,她怎么可能会听陈一乘的话乖乖去呢?
“江老板不是还没回来吗?我如何能自己做主去那种场合?”
青莺蹙眉,好似也有些拿不准主意,说:“……是沛爷让我过来给你递话的。”
玉伶这下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只能继续问:“那他的意思是?”
青莺摇头:“没说。”
于是似懂非懂的玉伶问青莺要了个谢沛的地址,是港口那边的一家赌场,让要找谢沛的玉伶去那边碰碰运气,他不一定在。
玉伶一听赌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就想起谢沛那张凶煞的脸,心里又开始打鼓发怵,还没见他就先怕上了。
不过他既让人过来给她传话,玉伶只当谢沛是在指望她能主动去找他。
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女人主动贴上去大抵是没错的。
玉伶打了豁出去的主意,既要去找谢沛,那就把江雍给她的那笔钱要到手里。
再者,她也没忘了,尹禹巳说过那些港商可能找过锦锡本地的打手,混道上的谢沛可能知道是谁接了这批港商。
……
玉伶穿了一条灰底的竖领长旗袍,不想再戴一圈薄丝巾,竖领遮去了脖子上大部分的痕道,她再把平时那条晾在身后的辫子斜着辫到身前,镜前看了好一会儿,自己觉得要是不细瞧应是看不见什么可疑的地方了。
然后立刻打车去了港口,计划着万一谢沛晚上真要她去见陈一乘,也好有时间回家换衣服化妆。
“利民公司”便是谢沛手底下的一个赌场,只不过这名字取得有些微妙。
玉伶虽然也算半个暗处讨生活的人,但这赌场她是真没来过。
应说这种男人多的地方她是一概不喜也不愿去的。
沿着街边的一道门往地下走,玉伶愈往下走那楼梯,愈觉着胸口似是有些闷。
明明外面亮堂堂的,这一路也有灯,为什么她就是耐不住这暗黄的光,想要回去呢?
走到底已经能听见一些吵嚷的声响,玉伶快步走近后,才敢和门口两个三大五粗的男人对上眼。
其中一个男人上下打量一遍他眼前的玉伶,说道:“小妹妹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玉伶接下他的视线,正色回:“我来找沛爷。”
两人对了一下眼色,另一人突然问玉伶:“多大了?”
白天里的玉伶绝不把自己当妓子看,她避开他的问题,再次道:“我来找沛爷。”
“哟,还有点小脾气呢。”那人直接走近,玉伶这看着柔弱单薄的身子在他眼里自是好欺负得很,
“沛爷哪来的马子,你找他作甚?”
他说罢想把手搭上玉伶的肩,她甩手后退一步避开,眼前的光都叫身前男人魁梧的身型遮去了大半,玉伶强撑着肃冷的面色,心却快蹦出了胸膛,压着颤声说:“沛爷要是现下不在,我等会儿再来便是。”
那男人却继续逼近,玉伶再后退时,脚跟撞到石梯,没站稳便坐在了台阶上。
这时她听见身后的另一个男人说:“你要是雍爷下面新来的妓女,得知道结账可用不着见沛爷。”
“晚上一起玩玩儿?钱不会少你的。”
说话间,玉伶身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揽住了她的肩,似是想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慌乱的玉伶忙说: ? “我还就是谢沛的马子,让他来见我。”
……
江边。
陈一瑾起床后,踱步下楼,佣人正在接电话,见他下来便说:“二少爷已经起来了,这就把电话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