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乘的话被陈一瑾像学舌一般怪里怪气地叨了好几遍。

“应该是江雍的,她已经跟他走了。”陈一乘顺手拉开手边的抽屉,摸出烟盒,“满意了吗?满意了就回学校待着去,我忙得很。”

仰面坐着的陈一瑾跟鲤鱼打挺似的来了精神,连连说道:

“为什么?哥你知道什么?”

“她家有个烟灰缸,她不抽烟……有人送了她好些衣服……”

“那人……有个姓谢的,大哥晓得么?”

陈一乘并没有理会自家弟弟这幅几近魔怔的模样,抽出一根烟来咬到唇边,准备打火时却顿了片刻。

还是后知后觉地将烟折了,扔在一旁。

“那段时间她只去了医院看了一回江雍,谢沛不在锦锡。”

“可他们在病房里应该只是说话,那天我也在医院里。”没了能够让他镇静的那股烟草味道后,他似乎也跟弟弟一样在绞尽脑汁地思索谁会是那个姘夫,即使他早就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我不知道,也许她还有别的男人……”

“所以一直盯着她的大哥没能找到旁的男人,对不对?”

陈一乘不回不应。

“大哥……”

“我说……我觉得……孩子是我的。”

陈一乘抬眼看向声音有些发颤的陈一瑾。

“哥你竟然相信了?那天晚上,就我跑出去找她的那天晚上,我能对她什么都不做吗?你还信我说的屁话?”

“我们不仅做了,还做了全套,从她的卧室做到客厅,然后在她的小厨房……”

陈一瑾说话吐字的每一秒都在看陈一乘的表情。

从不可思议,到垂眼时转瞬的失落,再到什么都窥不见的平静。

他忽然不想再去说那些细节,只是淡淡地讽道:

“你活该。”

陈一乘置若罔闻。

“大哥,我说你傻得活该,也错得活该。”

然后整个房间里便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直到陈一乘从他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起身扔到陈一瑾面前的石方茶几上,对他说道:

“你看一眼罢。”

陈一瑾顺着陈一乘的话拆开信封。

草草看了一遍,发现是一段要交给报社结婚启事,只是上面男方的名字是“陈御之”罢了。

“我找人订过几遍,把名字改一下可以直接发。”

陈一瑾抬头看向好像已经浑不在意的陈一乘,这回感到尤其不可思议的反倒变成了他。

“大哥你来真的?你给她看过这玩意儿么?”

陈一乘根本不再回应他的任何话,而是准备转身出门。

陈一瑾起身叫住陈一乘。

“你差点让我的儿认旁人作父,这帐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大哥。”他把手中的稿纸扔回到陈一乘面前,“我会稀罕你不要的东西?这些话你要说自己去和她说。”

“她现在在哪?她说要去找姐姐,一起去接她?”

……

玉伶往桌上摆好的酒杯里倒了一盅酒。

单手撑在颊边,莞莞笑着。

再把酒杯朝坐在对面的江雍推了推,柔声向江雍问道:

“雍爷,大姐只说了要在这里同你见面么?”

然后她从江雍那里得到的便是安慰她可怜她一样的回答:

“她当然是记着你,想来看你的。”

于是玉伶点点头,赞同着江雍的说法:“大姐是对玉伶最好的人。”

她很久都没有这样无所顾虑地说着话了。

视线一直落在江雍那时不时摇晃的翡翠耳坠上,不管看多少次还是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