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伶这一根筋已经上了头,起身详看陈一乘的严肃表情,知他终于听进去了她的话,虽然她说东他在说西,但他还是当了回事,也生了气。
莫名快意至极。
她只回:“军座既不会拘着我锁着我,还管玉伶去会哪个情人?”
更是不怕死地笑着挑衅道:“您就这般舍不得我……可是喜欢玉伶喜欢到心坎里去了?”
陈一乘只是看着她,似是在欲言又止。
但终归什么都没有说。
不知是何缘故,一直咄咄逼人的玉伶忽然有些不忍心,于是送客:
“我的话就撂在这,您要还是那一套,我待在这里和出去没有什么区别。”
“无话可说,也不想再见您,请自便。”
陈一乘没再坚持,只是临走时叮嘱了一句:
“可要好好吃饭……”
但玉伶连他的这些话都没有耐心听下去,又记起今晚饭后恶心到坐立不安的感觉,打断他道:“我想吃就吃,不吃死了便死了,干你什么事?”
……
陈一乘从水牢出来后便去书房坐了个把小时。
断断续续地抽了几支烟,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把怀瑜叫过来接电话。”
0184 182. 逆流
一觉沉月安,无梦眠长晚。
玉伶睡醒之后,才发觉自己睡得沉,没有了镣铐的她翻身睡来睡去都快滚去了床底,噩梦好梦一概没做,睡饱了精神了,昏了几天的脑袋也清省了。
想的头一件事便是
陈一乘还会像之前那样过来看她么?
他如若再来,她肯定会好好道歉的。
……昨天把他当了个出气的靶子,就是不知他还稀不稀罕她那几句皮肉不痒的话就是了。
玉伶还是期望着能见到陈一乘。
他是明事理的,想和他好好说一说大姐的事。
甄诗纨于她亦姐亦母,要是当真活着,不管其中的缘由和曲折,终归还是去见她一回的好。
玉伶难得心情舒爽,对镜挽发,印唇红,描眉细。
她这才有闲心来翻弄这个小妆台,金银发饰不少,绒花钿花几朵,看得出他费了好些心思,都是青年女子爱戴的一些活泼样式。
只不过这首饰钗环都是要搭衣服的,她想着一会儿陈一乘或是那个服侍她的娘姨过来的时候,要先找他们要一套得体的衣服再出去。
手里又翻到几盒香膏和鹅蛋粉。
记起陈一乘前几天兴起来为她扑脸却又抹不匀的时候,对镜窃窃笑了一下。
头发挽到一半,玉伶便听见了往这边渐近的脚步声,打散了剩余没有盘好的头发,坐回床边去披了身绸才再次坐回镜前,拿篦子装模作样地梳着发尾。
眼睛却看着镜子里那围栏的门口处,正对着楼梯往上黑漆到看不见的地方。
直到玉伶瞥见了半身墨绿的军服。
兴兴回头。
但见来人,愣愣幢幢,不知所措地问了他一句:
“……怎么是你?”
玉伶眨了好几次眼睛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她看见的是同样错愕的陈一瑾。
“我……不是……”陈一瑾有些语无伦次,移开视线后才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是大哥让我过来的。”
虽说没看她了,但不知为何眼前还留有她的面容。
红底黑纹的滑绸逶迤,坐在高凳上的她只能让他见着一点点脚尖于阴影里轻轻点地,余下的尽是曼妙的曲线与轮廓。
壁上的烛灯正映在她那愕然纯洁的眼眸里,隔着一层铁栏杆叫他如此看见了。
他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