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伶抬头看着为她撑伞的陈一乘,绷紧的手腕顿时放松,头重脚轻的身体朝后倒去。

枪掉在地上,溅起的泥水全都洒在了脚背,脏兮兮的。

陈一乘接住了玉伶,她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臂膀,顺从地让他半拥她在怀里。

只是这种自然而然的亲昵刺的是旁人的眼。

“谢先生,没必要拿你对手底下人的那套来强迫她,这也不算什么本事。”

埋首于陈一乘胸前的玉伶听得谢沛半讽半嘲地道:

“我强迫她?!”

“当然是我强迫了她。”

“……算我谢沛看走眼了。”

“今天才知道这女人真真是喂不熟又养不乖,这样的白眼狼你陈军长半夜搂在怀里,可要当心她咬断你的脖子。”

陈一乘打开车门。

然后回道:

“谢先生从来不缺女人,这种话当属经验之谈了。”

“货有不好卖的时候,人心也是会变的,你的伤……再加上这多事之秋,不如先担心自己的好。”

“……我后天会让人在章鸣茶馆等着谢先生。”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玉伶强撑着精神朝谢沛递眼神,张嘴想说话却被陈一乘推进了车里。

陈一乘跟着上了车,很快带上了车门。

她甚至来不及对谢沛说一句

“别去。”

可谢沛定是不会再信她了。

0179 177. 禁室

车是什么时候开走的,雨又是什么时候停的,玉伶一概不知。

眼前一片漆黑,周围非常安静。

她所戴的眼罩锁边质地粗糙,在颠簸时会刮擦鼻梁,有些疼。

陈一乘上车后便再次将她的双手铐住,只是这回他宽容了些,没再让她的双手难受地背在身后,而是铐在了身前。

又或许是因为见了她对谢沛拔枪相向的态度,给了她这点微不足道的奖励。

车内除了司机偶尔换挡的声响外,陈一乘一直沉默不语。

看来他对她已有了定论,不需交谈且无话可说。

玉伶自己也无法从谢沛那定定的目光里回神,没管车在往哪里开,同样一路无言。

她只看向窗外,车速和雨幕将一切变得模糊,让玉伶能想的仅剩刚刚雨里的谢沛。

说“不走”的是她,差点朝他开枪的也是她……

他吃了她这种窝囊的闷亏肯定是要恼她来报复她的。

可为何她只觉得难过。

甚至她还希望他能活得好好的。

在车快开到陈家家宅的时候,陈一乘突然扯住玉伶的手臂,把远远靠在车窗边的她拉近。

没有任何征兆,吓了她一跳,又顺着一个拐弯的弧度,直直歪倒在他的膝上。

可玉伶并未挣扎分辩。

好似现在的她每每多乖那么一分,兴许陈一乘的气也就消了那么一分。

玉伶想谢沛活着,更想自己活着。

陈一乘不由分说地给她戴上了眼罩。

如今的他何故要把她当成一个囚犯来对待,玉伶尚没那些个精力去思考了。

反正他今日已经古里古怪了,也不差这么点事,随他去就好。

她只是在想……

他如若早些这般对她,哪会有现在的这些事呢?

玉伶顺从地接受了陈一乘想给予她的一切。

下车后,他不顾候在车前的下人,将她横抱而起。

玉伶的一只鞋甩在地上没管没捡,另一只也在他抱着她走出几步后滑掉了脚。

她觉得陈一乘抱着她走了很远。

期间开了几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