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的新裙子也皱到没那么讨喜了,让玉伶只想把它像一条烂抹布一样脱下来扔掉。

玉伶把谢沛给她干毛巾垫在身下,一阵连踢带蹬,根本就不想起身的她喘着气躺着脱掉了裙子,就算深秋冷瑟,这会儿对于玉伶来说也算是冰得爽快。

她听见浴室间断响起的水声与码头边货船偶尔鸣笛的动静,周围散了那股时不时纡在鼻尖的血腥味。

倒也不是难闻,月事期间回回闻怎可能去嫌恶这股子味道,只是没了那上头到一定想要的欲望,又开始反过来忧心他而已。

玉伶在暗啐自己。

如若真的担心谢沛,就应该跟着他去浴室帮他倒腾,问清他的伤势。

而不是在这躺着屁事不干来空想。

……就数她矫情做作,谢沛说得没错。

玉伶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

能感受到月光的明亮与微风的咸凉。

其实当属一个惬意的晚上。

……

谢沛回来时,看见的便是裸身半浸在月光里的玉伶。

手里正斜扯着一点点毯子搭盖在腰腹,看起来没甚用力,似是睡着了。

可这也是她那半遮半掩的极好处。

将她的肤色被衬得更白了,但颊边尚有浅红未褪。

似霜如雪冰晶莹,若桃比霞浅饰妆。

何谓良宵?

而今秋夜里与她缠绵几回,才能说是春宵难得,乃值千金。

谢沛走近床边的脚步放得很轻。

但玉伶还是在他坐到她身边时抱着毯子起身。

谢沛射在体内的精液如那不受控的经潮一般涌出,叫玉伶的视线由他那陷在暗处从而敏锐的眼睛,移至了他刚换好的白净纱布上,欲言又止。

谢沛好似在打量她,不知在想什么。

他撩起她的一簇发丝,玉伶垂眸,余光见他在嗅闻她的头发。

可谢沛却道:“好看。”

紧接着又把她揽近,吻了一下她的颈窝,再度叹道:“……可真他妈的好看。”

玉伶的脸烧了起来。

头发甩来荡去乱蓬蓬,身上汗涔黏糊湿哒哒,她感觉自己简直像个从井里被捞出来的女水鬼。

这就是谢沛眼中的好看,完全是这不开灯的缘故。

刚还觉得他的眼神可怕,现在她觉着他和那些摸黑瞎眼走夜路的人是一般模样,脚踩在水坑烂泥里,反正看不清,都是一回事。

谢沛伸手扯下了玉伶抱在胸前的薄薄毯子,想要从背后抱她。

却被玉伶躲过,捂胸急道:“……沛爷怕不是在唬我呢。”

谢沛再次把玉伶拉近,依旧强势。

一只手从背后环住她腰,另一只手在把玩她的头发,慢条斯理地回:“怎么说?”

玉伶屏息,默声了一会儿才继续道:

“沛爷,您那晚……为何要去派乐门?”

他仍在拿她的发丝绕圈圈来耍玩,却没有说话。

玉伶没细想,又补道:“您当时从旅馆部下来,是不是……是不是早就有相好的姐姐?”

“在您眼中,那位姐姐是不是也是‘真他妈的好看’?”

她端的是委屈的调调,似是在对那莫须有的女人耿耿于怀。

不过说完便后悔了,她自知谢沛对她能使出来的路数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看他想不想挑破。

可她的潜意识却自负地告诉她,如果她真的想要从他这里求安稳求感情,那么她一定能得到。

意料之中,谢沛没像刚说起这个话题时问她到底是谁同她说过什么。

或许他已经在考量她的别有用意。

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