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过后的第二日她便提过想先回家一趟,可他不许不让。

不过玉伶也知自己理亏,她本是想同江雍说一声。

许是陈一乘看出来她别有目的,不仅听了不大高兴老半天,哄了些时候总算把他的倔脾气哄好了,还反复告诫她说不能再去见江雍。

不让她出门,江雍等不到她,那约好的事肯定就算是作罢了。

陈一乘估计想着她待在家也是无趣得紧,早上会找来一个女校的老师给她讲私课,还是讲故事那般同她讲典故诗文,玉伶听来有趣,更像是聊天;下午却找来一个数理老师,她的道理能演算出来洋洋洒洒的一整张纸,符号数字排出一长溜,可她写那么多,一个道题也只有一个短短的答案。

玉伶经常算不明白,她没那个学前底子,老师觉

得她应该懂的却整不明白,常常为了写个答案半蒙半猜。

她觉得她是把老师气得头都大了。

这天下午,玉伶和那个数理老师大吵一架。

那老师逐步接受了玉伶什么都不会只会买菜算术的事实,开始教她初级数学。

说到这么一题:

“一绳三揩之测井余两尺,四揩之测井不足三尺,求绳长与井深。”

吵起来的起因便是老师问玉伶为何不懂等式,语气急了冲了就直问她:

“你今年多大了?不问不懂不知,还是个奶娃娃不成?!”

玉伶也烦,这老师心高气傲嫌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又不教她等式,她如何晓得她要问什么懂什么知什么?

于是没顾那么多,气上了头站起来连声说:

“你这条绳子说好三揩之长余两尺,量了一回,绳子又在自个儿手里,何故不知多长?!何故还要像个傻子一样再去量?!”

“我今年虚岁一十七,真真是劳烦老师来顾我这个拿一条不知道多长的绳子去量一回井的奶娃娃了!”

最后吵得不可开交。

老师直在翻白眼,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气她不得。

而玉伶只差掀了桌子,跑回房间里躲着去了,喊她根本就不出来。

下人们一听这鸡飞狗跳的动静……

只好打电话叫陈一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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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抄自民国年间一所学校的毕业数学考题。

0146 144. 卖娇

玉伶觉得这数理老师就是凭着陈一乘不在家,才敢这样一直唬她凶她。

以往陈一乘下午回来的时候偶尔能碰上这老师出门,两人客客气气的,从来都不拿出对她说话的那般傲生腔调。

不过她想岔了,那老师还真是讲礼节讲骨气的老学究。

玉伶今日算是骑到她头上了,所以万般不依。

她躲在陈一乘的大卧房里,拿枕头捂住头都能听见那数理老师完全不像一个老太婆、中气十足地在和谁一个劲地说道。

早晨那讲文史的老师也没她能说。

玉伶想着陈一乘这会儿多半还在忙,不是他归家的时间,这老师同谁叽里哇啦都没个屁用。

他还能把活撂了回家来训她不成。

玉伶现下有些后悔冲撞了那位据说德高望重,但实际心眼小如豆的老师。

终归是长辈。

可她也做不到在人家不停数落她的时候出去拉下脸认错。

于是便安慰自己

就数那题目出得古里古怪,不是人做的。

这时的玉伶听见外面总算安静了。

但卧房外的堂厅里却传来熟悉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