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几个院护,见谢沛下车就即刻迎了上来。

玉伶没那个胆子跟上他,可杵在原地也同样不自在。

她接过司机递来的伞,想着要不借着给谢沛撑伞的由头厚着脸皮贴上去。

毕竟谢沛太高了,都壮得像是一堵厚实到可以给反过来给她遮风挡雨的墙,她踮脚都够不着他的下巴。

踯躅这么一小会儿,谢沛看着拿伞却又没撑开的玉伶,叫她:“还没睡醒呢?走了。”

玉伶忙不迭跟上,恍惚间还以为谢沛听到了自己的心里话。

可跑到谢沛身边的下一秒,她的心又开始揪拧起来。

他道:“江哥等着呢,这下可开心了?”

……

谢沛把玉伶领进门。

她好似一个摸在他后面的小跟班,而且还是狗仗人势的那种。

谢沛若在,她就硬气到走路都敢迈大步;谢沛要走,她便蔫巴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就是这么个见风使舵的调调,毕竟她今日算是知道谢沛高兴了是真的不会为难她,甚至还会由着她。

江雍坐在客厅里,宽大的方木几上放着好几沓写满密麻字迹的册本,他正在翻看那些东西。

玉伶一眼看见了他右耳上的翡翠耳坠,和他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是同一个成色;身着的黑色绸袍上有穿金线勾出的纹饰,线细图案浅,并不抢眼,只添了几分含蓄。

玉伶不住地瞟看他的单边耳饰,看着他垂眸时被遮去许多的蓝色眼眸,不知该怎么形容他身上的悖论感。

但总之是俊的,他的模样比常人深邃,不会显得阴柔,怎样都好看。

玉伶觉得自己可以盯着他看许久。

江雍大抵是玉伶见过的最精致的男人,和陈一瑾装模作样时的优雅不同,江雍要内敛稳重许多,从来没有不堪与失控的时候。

他也是玉伶见过想的最多的男人,事事无巨细,全心好像都在用来算计。

见玉伶和谢沛进门,江雍抬头看向他们,淡淡笑道:“回来了。”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玉伶面上。

玉伶突然想伸手扯住谢沛的衣摆,但咬咬牙还是忍住了,转而强装平静唤他道:“雍爷。”

谢沛朝玉伶指了指江雍手旁的位置,似是想让她过去。

然后说道:“江哥,伶子先放你这,我现在去接她。”

玉伶看着谢沛头都没回地就赶着出门了。

也不知是去接谁,反正是老板们的事。

在阴雨中的亮堂西式客厅里就剩了她和江雍两个人。

“伶伶过来坐,不讲那么多规矩。”江雍的声线一贯温柔且细腻,说出来的每句话好似都在哄人似的灌进她的耳朵里,“来看看这个。”

玉伶的脚已经不受她的控制,径直走去了他身边。

这时仆佣过来为她上热茶,待她像是在待客。

玉伶受宠若惊似的想要谦让后撤一步,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江雍手边的沙发上。

垂眸掩饰,看见江雍把一沓大概几十页的纸推到了她眼前。

全是洋文,完完全全看不懂,就连纸上画的图、写出来的数字都一概不懂不明白。

江雍拿着钢笔在纸的扉页上圈出了一个词:

“Shihwan ? Chen”

然后说道:“甄诗纨即夜蝶,伶伶是知道的。”

“这是大概十几年前她在利国留学时发表的文章,专精药理与化学,并不喜唱歌。”

玉伶一边安静听着,一边不自觉地伸手去触摸那刚留在纸上的钢笔字迹。

满篇紧紧凑凑的洋文,看起来冷淡又理性,洋洋洒洒大几十页,这就应是大姐本有的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