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婵没再劝,转身问齐映:“你随我去罢!”

齐映作揖,说道:“我曾在白塔寺许过一愿,需赶在年除时,到京后把愿还了,耽误不得。”

林婵听了,一声不言语。

半刻后,萧乾牵来马车,萧云彰、陈珀、月楼等众,过来送别。林婵抬头,慢慢扫过他们,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萧云彰掏出帕子,擦她眼泪,微笑道:“哭甚么?我不过早些回京,你晚些再回,很快便会见了。”

林婵心底五味杂陈,哽声道:“你不能为我,软这一回么?”

萧云彰轻轻道:“这次实在不行,以后罢,以后,我甚么都依着你,可好?”

林婵咽掉喉咙口的苦涩,扶着小眉的手,进了马车,萧乾甩鞭,“啪”的一声,似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第七九章 急情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中秋月才圆,转瞬菊凋影残,一阵西风吹雪滚檐,不觉爆竹声声,年除将至,无论高门大户,还是茅屋柴门,请神马,办香烛,贴春联,挂桃符,杀年猪,一派节日喜庆。

萧肃康封印在家,坐书房内,听福安细禀收受的年礼,福安念帖子道:“白塔寺僧官福觉方丈,遣和尚送来两箱宝典经卷、一尊白玉观音,御赐南越蜡烛百根,五十盒沉水旃檀香,一百盒名贵禅茶,一百盒素馅糕饼。”

萧肃康道:“实在有心,你告知夫人,吩咐管事备六十石米、六百只馒头,三万黄纸,香油布匹也要比往年多些,勿要小气,另封五百两香火钱。”

福安应承了,再禀徐首辅家送来的年礼,十分丰厚。萧肃康听了大喜,亲自执笔,书回礼清单,边想边写,耗时许久,再递给福安,得意问:“你觉如何?”

福安双手接了,看后大赞道:“老爷朝堂纵横捭阖,最通人情练达,这单里礼品未显奢侈,亦不廉价,应时与珍藏品物齐全,尤其所赠米元章的《春山瑞松图》,暗意徐阁老的风骨和气节,尽在不言,实在相得益彰。”

萧肃康道:“徐阁老喜藏名家字画,朝野皆知,我不过投其所好。”

福安道:“名人字画多哩,要送的合意,才叫难得。老爷挑得这幅图,简直送到他的心坎上。”

萧肃康笑骂:“你这小贼,怪会溜须拍马。”

福安道:“老爷信不信,句句发自肺腑。”

萧肃康道:“内里必存疏漏,你若讲不出,去雪地跪一个时辰。”

福安问:“我讲不好,老爷权当笑话听,勿要怪罪哩。”

萧肃康道:“快讲。”

福安道:“徐阁老喜名家字画,定擅舞文弄墨,是风雅之人,又听闻他年除生日,属相兔,老爷前时,不得了一尊冬青釉兔形香熏。上趟我随管事去库里,见到一只玉兔捣杵麝香墨,一对釉里红兔纹玉壶春瓶,再送两三兔型摆件,算是应个景儿。”

萧肃康暗忖有道理,笑道:“把你能耐的。”

忽听萧逸隔帘禀道:“郭先生来见。”话音刚落,郭铭已满头是汗进来,嚷道:“家主,出大事了。”

萧肃康道:“难见你如此慌张,出何事了?”

郭铭道:“你那九弟萧云彰......”话说半句,见福安也在,顿时噤口。

萧肃康皱眉,叱喝道:“狗奴才,还不退下。”

福安退到帘外,竖耳倾听,内里刻意压低声响,一片寂静。他只得往后院来,萧书和雪鸾站在廊下,手里掬把瓜子嗑了玩儿,萧书见他问:“哥,你怎来了?”

福安道:“老爷要给白塔寺回年礼,命我进来对夫人说,让夫人紧着安排。”

雪鸾道:“夫人和少爷在说话,你略等等儿。”

福安道:“我哪里等的及,稍后老爷要出去,我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