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彰盯着她,素面迎人,乌云挽髻,发上仅插一根鎏金莲花点翠簪子,肤白胜雪,眉眼春水微澜,唇如榴红,心想,怎地数日未见,又美了许多。
林婵边弹唱,边想,他紧看我做甚,难道嘴角有糕屑?趁他俩吃酒时,伸舌舔了舔,萧云彰瞄见,心思浮动,官家女在引诱我,向我示好。
林光道起兴唱:
看了此处景致,端的是繁华胜地也。
林婵接着唱道:
列一百二十行经商财货,润八万四千户人物风流。平山堂,观音阁,闲花野草;九曲池,小金山,浴鹭眠鸥;马市街,米市街,如龙马聚;天宁寺,咸宁寺,似蚁人稠。
琴弦忽然断了。林光道问:“怎地这样?”
林婵无谓道:“我幼时弹的月琴,今日才断,也算寿终正寝,是喜报!”
萧云彰笑着吃酒,林光道给林婵使个眼色,林婵佯装未见,林光道清咳一声,林婵低头不语。林光道无法,站起身,随便指一事,着急忙慌掀帘出来。见齐映盘腿坐在廊上,闭目修神,萧乾在明间吃饭,林光道叫他过来,萧乾一抹嘴儿,近前作揖问:“老爷有话交待?”
林光道低声说:“你最伶俐,在廊前守着,除非主子唤,勿要进去打扰。”
萧乾瞬间明了,说道:“老爷放心,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没得商量。”林光道笑着走了。
房里一片安静,片刻后,萧云彰执壶,给林婵斟女儿红,说道:“未曾想你弹唱这般动听!”
林婵道:“九叔谬赞,我不过为打发光阴,比不得怡花院的妓儿,色艺侍人,需勤加苦练,不得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