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彰看她金粉芙蓉额,胭脂桃杏腮,云雨含情口,暗忖貂蝉西施也不过如此。他道:“在我怀里。”
林婵想,你要再骗我,我们同归于尽。手伸进衣襟一通乱摸,还真找到叠折纸笺。她松口气,才发现一时情急失了态。
两人眼瞪眼,林婵察觉不对劲儿,挪了挪腿,见他皱眉,蓦得忆起他醉酒那晚,扶手所做之事。林婵感觉全来了,她想,要命,这奸商又要小解了,怎地不说,可别解她身上,弄污了衣裳,手脚慌张地站起,弯腰踩踏凳,下车而去。
萧云彰坐正,缓了缓情绪,慢条斯理整衣襟,想想想笑,撩帘叫来陈珀。
林婵定定心,命齐映去搬行李,让小眉背上锦布袱,她拎了另一个,和萧乾萧康萧义等人辞别,陈珀过来,作一揖道:“奶奶,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婵随他走到边上,淡道:“不用叫我奶奶,自此刻起,我和你家爷再无瓜葛。”
陈珀道:“奶奶不必过河拆桥。”
林婵道:“我不把桥拆了,难道还要走回去。”
陈珀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婵道:“但说无妨。”
陈珀小心翼翼问:“爷给的和离书,奶奶可看了?”
林婵怔了怔:“你是何意?”
陈珀道:“奶奶先看!”
林婵顿感不妙,从袖里取出纸笺,拆开后,竟是空空一张无字落。她气出眼泪,说道:“为何要这般戏弄我!”
陈珀安慰道:“爷是欢喜你,才爱逗你玩儿。”
林婵抽噎着想,欢喜个屁,欢喜不是这样的。她道:“我官家女儿,岂能任由个商贾,耍猴般戏弄,待我进城禀报爹爹后,定要将他严惩不贷。”
陈珀陪笑道:“林大人在城中,治理瘟疫,已是焦头烂额,奶奶还拿这等小事烦他,何苦来哉!”林婵沉默不语。
陈珀道:“爷原本可以调转方向,迳往松江苏州去,为何甘冒被传染风险,也要进城?”
林婵问:“为何?”
陈珀不答反问:“城中因瘟疫肆虐,除去林大人等执守官,医官,得病百姓,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