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涌风大,话音含糊,不远有个卖茶坊,萧云彰邀他前去,范凌欣然而往。萧乾到林婵面前,说道:“爷请奶奶也去吃茶。”

林婵走进茶坊,隔萧云彰那桌坐了。

萧云彰吃口茶,微笑问:“听闻户部要提高商税,消息可真?”

范凌道:“每路段所收商税不同,就南京往京城这一路段,商税提至三十而取一。”

萧云彰皱眉道:“提了一倍。再加船料及车税,我白辛苦这一趟。”

范凌低声道:“我知你难处,户部也为难,奈何掌管内库的魏公公,指库内虚空,求得皇帝下旨,提高税银,已势在必行。”

萧云彰问:“何日开始?”

范凌道:“驿吏骑马传达告示,沿途发至各知府,知府得讯后,即时实施。”

萧云彰沉吟道:“这里好做文章。”范凌笑而不语。

萧云彰道:“我有一事,烦请范大人相助。”

范凌道:“尽管说来。”

萧云彰道:“南京钞关除收船料,一并兼收商税,我的这批货,能否仍按旧政收取?”

范凌道:“南京钞关御史、为我昔日同窗,你带我的信给他。”萧云彰命萧乾,取来纸笔,范凌修书一封,萧云彰谢过收起,另给范凌一张银票。

范凌道:“我怎好收!”

萧云彰道:“怎不好收!我前时娶妻,范大人贺礼贵重,不过一点微薄回礼,还望笑纳。”范凌也就收了。

林婵尽收眼底,又悔又气,暗想,此人不止奸滑好色,还罔顾国法,官商勾结,贪腐受贿,我实在命苦,自投罗网。

范凌吃茶问:“那是你内人?好大的杀气。”

萧云彰淡笑道:“这些日着恼我,不给好脸色。”

范凌问:“你脸上的伤,也是她所为?何人家女儿,这般绝烈?”

萧云彰道:“浙江知府同知大人,林光道的嫡女。”

范凌道:“原来如此!”又道:“杭州瘟疫严重,病民遍野,达官显贵早已离开,连知府大人也出逃了,唯留下林光道守城,你打算绕道而行,还是要去见他? ”

萧云彰道:“现难说,到那后,视情形而定。”

萧乾恰来禀官船放行,范凌起身告辞,萧云彰别过,领一众走了,茶坊内,瞬间人去楼空。

前暂不表,现讲萧府。这一日,福安在院里扫地,薛京掀帘出来,喝道:“老爷要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