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铭问:“会是谁?”

萧肃康道:“难说,我一时也理不清。刑部和锦衣卫不是到了,由他们查去,我袖手旁观即可。”

福安和萧逸在廊下走棋,萧勤拎了食盒回来,还拿了一封帖儿。福安问:“哪个府上送来的?”萧勤道:“看门的没说,送帖儿小官慌张张,要求务必递到大老爷手里。”福安拿起对月亮照照,瞧不出所以然来,说道:“我与你一起罢,这封帖儿来历不明,若老爷怪罪,我替你顶着。”

萧勤感激涕零道:“哥对我的好,阿弟全记在心里。”

福安笑笑,两人前后进房,萧勤揭开食盒盖,将五碟鸡鸭鱼肉端桌上,取出一瓶金华酒,两副碗筷杯盏摆妥当,退下了。福安递上帖儿,萧肃康接过问:“哪个府上送来的?”

福安回道:“看门的说,那小官丢下帖儿,没来得及问,就一溜烟跑了。”

萧肃康骂道:“尽是些酒囊饭袋,连个帖儿也接不好,你明日回管事,打断腿撵出府去。”

福安应诺出去了。郭铭斟酒,俩人对饮一杯。萧肃康拆开帖儿看,郭铭见他脸色有异,问道:“写了甚么?”

萧肃康低声道:“孝德公主府的帖儿,大抵知晓魏公公的事了,命我子时二刻前往,有要事相商。”

郭铭道:“我听女儿讲,皇帝病情加重,怕是撑不过中元节了。”

郭铭之女郭云,乃太医院御医范良的妾室。

萧肃康道:“时日紧迫,魏公公出事,是要与孝德公主好生布局前程了。”不在话下。

且说魏寅带领六七锦衣卫,在魏公公府门前下马,他提了灯往内走,四处断壁残垣,惨不忍睹,虽经兵役泼水抢救,仍有火星在灼烧,浓烟滚黑半边天,呛人鼻息。他用汗巾子捂住口鼻,四下查探一番,实在受不住,转身退出门外,恰刑部侍郎韩秋荣,带了属下急匆匆赶来,他上前见礼,韩秋荣问:“里面何等情形?天干物燥自燃?还是人为纵火?”

魏寅道:“我粗看看,烧了个精光,天色又黑,难以判断,待明日细查。”

韩秋荣问:“魏公公哩?”

魏寅道:“至此还未出现。”

魏贤搬来小桌椅子,韩秋荣坐下问他:“你家主子可有出门?”

魏贤回道:“今日魏公公在府里筵请,贵客走后,我躲在房里吃酒醉了,不晓后来,他有没有出去。”

韩秋荣问:“都筵请了谁?”

魏贤道:“有吏部尚书萧大人、百门油铺掌柜陈娘子,怡花院的乔云云带乐工来作陪,再无旁人。”

韩秋荣道:“你吃的酒还有剩?”

魏贤微怔道:“还有半坛。”

韩秋荣吩咐:“你家主子怕是出去了,这样,你把半坛酒端来,再拿两盏儿,我与魏千户边吃边等。”

魏贤应承走后,魏寅问:“你怎笃定魏公公会回来?”

韩秋荣笑道:“总要装装样子,才来就撤,对上面不好交待。”

魏寅冷哼一声道:“你在此装模做样罢,我疲乏了,先行一步。”按鞍上马,踩踏月光,径往怡花院来,下马到里面,护院接过马去喂粮草,他则大步上楼,进了乔云云房门,她趴在被上睡着了,欲伸手推她,却看她面无血色,嘴唇发白,颇为赢弱可怜,不由缩回手,只坐床沿边默想。

乔云云忽然惊醒,乍见有人,唬了一大跳,待看清是他,缓缓坐起,蹙眉道:“你帮我斟盏茶来,口有些渴。”

他去斟茶来,她接过吃了,问道:“你怎又来了?”

魏寅道:“魏泰府上一把大火,烧得面目全非。你定晓得来龙去脉,细述我听罢。”

乔云云一五一十讲了。

魏寅听后问:“这是谁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