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寅起身:“陈管事,请罢!”

陈珀没多话,随他们往花园去。穿堂过院,很快近至花园前,园门未锁,虚虚掩着,先前禀的那人道:“怎又开了?”

魏寅笑问:“陈管事,真有鬼不成?”

陈珀道:“应是老仆在里洒扫。”

魏寅不应,锦衣卫推开两扇门,果听笤帚刷刷声,众人涌入,陈珀远远站在门外,但见数株梅花,黄腊腊开得正盛,一老仆弯腰驼背,正细细在扫雪,最尽头一排四门房,倒是紧锁着。欲往去,才走至地央,老仆将路拦下,抬头问:“做甚?”

锦衣卫道:“房门打开,我等进去搜查逃犯。”

老仆道:“此乃祠堂,供奉陈氏列位先祖,不得入内打扰清静。”

锦衣卫道:“老家伙,还不让开,休怪我刀剑无眼。”那老仆纹丝不动。

锦衣卫挥刀迎面而向,魏寅忽感一缕暗风掠过耳鬓,眼前尽是纷飞花瓣,由柔渐锋,似数枚刀片划来,魏寅脸色大变,厉喝:“撤!”

众人迅疾退至园外,两扇门呯得一声,重重紧阖。彼此相看,心有余悸。

魏寅觉得脸颊刺痛,用手一抹,指腹沾血,他问:“陈管事,这老仆是何来历?”

陈珀近前道:“只知从前是老爷跟随,老爷被刑后,他一直在这守祠堂。”

魏寅冷哼道:“走!”

陈珀问:“魏大人不等我家奶奶回来了?”

魏寅道:“改日我再来。”

陈珀道:“明日午时,我家奶奶受魏公公之邀,往白塔寺商灯油采买一事,恐回得晚,魏大人若来,提前递帖儿,免得再空跑一趟。”魏寅没言语,率众离去。

林婵到了怡花院,下轿来,因是白日间,门首冷落,三两护院袖手在槛内站着,见她和萧乾进来,忙接入堂中,稍顷,虔婆过来见,林婵新奇,打量她道:“这位妈子胖胖地。”

虔婆先道万福,再拍手道:“这位贵人,男生女相,好是清俊啊!”

再看萧乾道:“这位哥儿怎生眼熟,似曾哪里见过?”

萧乾道:“我打你这老虔婆一拳,你就认得我了。”

虔婆笑问:“瞧我这记性,可不是乾哥儿,哪阵风儿把你刮来了?”

萧乾道:“萧九爷死了,我跟在陈二爷身前当差。”他指林婵道:“二爷贩药材生意,打南边来,旁的不多,只有银子。”

虔婆听得喜不自胜,忙殷勤迎进厅内,寻个靠窗台坐了,命上茶点,置酒席,且问:“想寻哪样姑娘作陪哩?擅弹琴吹箫的?吟诗作画的?擅双陆骨牌棋的?还是擅房帐媚术的?我这应有尽有,包陈二爷合心意。”

林婵想,怪不得九爷欢喜常来,果真大开眼界。

第一一三章 妙处

接上话,且说林婵来到怡花院,看甚么皆觉得新奇,听虔婆说毕,笑道:“先来弹琴吹箫的。听闻你这里有位叫棠红的妓子,唱南曲在行,我不曾听过,今日你叫她来,我一饱耳福。”

虔婆说好哩,忙命人去叫,丫环端来精致酒菜,摆放桌上,林婵各式尝尝,不由道:“美味。”

虔婆道:“我们这儿,有京城最有名的两样,一个姑娘,一个酒菜,旁处没得比。”

萧乾道:“妈子吹牛。姑娘不谈,酒菜再好,比得过宫里御膳?”

虔婆道:“宫里御膳不好浑说,但为官的大人先生们,十天半月不来吃酒菜,心痒痒跟蚁爬似的。”

萧乾道:“说得太过了。”

虔婆道:“你别不信,工部给事中姚大人,就喜食我这里一道菜,王太守八宝豆腐。每趟来,只点豆腐,吃完抹嘴便走,下趟再来。”

林婵道:“我尝尝看。”用调羹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