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我给置办十车嫁妆。”

小眉顿时不哭了,接过红薯道:“那魏千户好人才,有模有样,小姐若嫁他也不错哩。”

林婵笑出声儿:”可不是。“

萧云彰沉脸想,有甚么主就有甚么仆,一对忘恩负义,我尸骨还未寒哩。甩袖走了。

林婵红薯吃毕,小眉打水来,又抱进数枝梅花,说道:“不晓谁放在廊下的。”

林婵让她插进汝窑瓶里,赏了会儿,嗅过香气,才觉得疲倦,和小眉一起上床,对脚各自睡了,心思放下,不知夜深人静,直至天亮,雪霁日出,也还未起来。

却说福安先醒,起身见他几个睡得横三竖四,窗外透进清光,火盆的炭未燃尽,铜铫里茶水温热,他吃了一盏,忽听帘外有走动响,出门看,刘妈肩背包袱要走,他张手拦阻,大声嚷嚷:“你要往哪里去?”萧逸几个也忙奔出来,团团围住。

刘妈道:“我往姑爷祖家办丧去!”

萧逸道:“九奶奶未走,你走甚么!”

刘妈笑道:“小鬼头,奶奶早就走哩。”

众人大惊失色,薛全抓住她胳臂问:“何时走地?”

刘妈道:“昨晚走地。”

福安问:“昨晚甚么时辰走地?”

刘妈道:“戌时三刻。”

萧逸问:“九奶奶昨晚走了,怎地跟我们只字未提?”

刘妈道:“你们何曾问来哩!”

众人又气又怕,一时手足无措,薛诚问福安:“哥啊,该如何是好?”福安不响。

刘妈骂道:“贼奴才,忘记我昨晚领你们进屋,好炭好酒好菜招待,否则现儿就是门外一排尸,一群白眼狼,还不让开。”冲撞要走。

薛全不敢放,只扯嗓问福安:“哥啊,你快拿主意!”

福安一跺脚,说道:“你们把这老货按住,勿要让她挣脱了。”众人得令,薛忠薛全,猫腰半跪,各抱住她一条腿,不肯撒手,萧逸薛诚一边一个,抱住她左右手,刘妈动弹不了,气得脸红脖子粗,一通乱骂,福安进房,寻了一根麻绳出来,将刘妈结结实实捆了,抬进房内,放椅上坐着。

他几个则回耳房商量对策。福安先道:“此趟祸闯大哩,九奶奶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了,一顿毒打跑不了,就怕爷气头上,往死里打,我们小命休矣。”

薛全捊起袖管,遍布伤痕,痛哭道:“大爷总拿我出气,我再经不起打哩,我这趟是真的要死了。”众人听得心底惨凄凄。

福安一咬牙道:“你也逃吧!”

薛全哭道:“我逃哪里去!”

福安道:“天大地大,出了京城,走得越远越好,大爷到哪里缉你去。”又朝薛忠道:“薛全逃了,你是他亲兄弟,大爷必拿你撒气,打得更狠,你也一起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