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不可以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褚楚眼巴巴看着他，被捂着嘴说话含糊不清。

合着你说出来就见得人了？夏熠要气笑了，“不许和别人说，听见没？”

褚楚乖乖点头，指指他的手，“我不嗦了。”

这一大袋瓶子太晃眼，夏熠没往远的废品站走，而是带着褚楚来到学校旁边这家，出了校门几步路就到了。

“别呀。”褚楚使劲拉着他的手腕往外拽，“他们太便宜了，我不要。”

“想卖多少？”夏熠挑眉看他。

“你拽拽的也不可以让我亏钱的。”褚楚才不理他耍帅的姿态。

夏熠脸色一僵，他算是看出来了，给这呆子五块钱，他能屁颠颠跟人跑了。

“八加六等于多少？”夏熠考他。

“我才不傻！”褚楚气地直绕圈，“十四！”

夏熠乐了声，“可以啊，小聪明蛋行不行？”

还没人夸过褚楚小聪明蛋，他腼腆地笑了笑，也不和夏熠闹了，小声问他，“真的不会亏钱吗？”

“哥给你卖七分一个。”

“真的？！”褚楚眉飞色舞地笑开，一双圆眼弯成月牙，一口整齐的小白牙都露出来，“那快点呀，我还要回去学习的。”

夏熠不知道他天天捡垃圾学得哪门子习，不过也没打击他学习积极性，加快步子牵着褚楚往里走。

“老板！”夏熠扬声道。

“诶，来喽。”及拉着拖鞋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看见褚楚之后乐了声，“又来了？”

褚楚才不想理他，脑袋低着紧紧贴在夏熠身边。

“我数数哈。”男人蹲到地上，见褚楚有人带着，也不杀价，“一百八十三个，七分一个啊，一共……”

他掏出手机算了算，“妥嘞，十二块八毛。”

褚楚小声提醒，“八毛一。”

“你这小子。”男人摆摆手，“成，微信转你不？”

褚楚望望夏熠又看看自己空空的口袋，“算了，就十二块八毛吧。”

这下轮到夏熠生气了，他手机刚掏到一半，“怎么？我给你钱吃了？”

褚楚脸红了下，说话有点结巴，“没、不是……那好吧，那你记得给我哦。”

叮得一声收款到账，夏熠拉着褚楚往回走，“非捡垃圾？哥给你钱不行？”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爷爷说要靠自己赚钱才行。”褚楚挥挥小拳头，白嫩的脖颈在太阳下反着光。

夏熠学乖了，不和他论长短，褚楚有自己的一套道理，你说破嘴也说不动他，“行，那我和你一起捡。”

褚楚一激灵，警惕地看他，“可不行！”一共就那么点东西，两个人捡才不够分。

夏熠揪着褚楚的耳朵拎他，“合着我还抢你那几块钱？”说完他又有些后悔，怕打击了小傻子的自尊心。

谁想褚楚摇摇头，“我要上大学的，不攒钱就交不起学费了。”

夏熠心一软，松开他的耳垂轻轻搓了搓，“我不抢你的，捡来都归你行吗？”

“真的？”还有这好事？褚楚眼神亮了亮。

夏熠又问他，“攒多少够上大学？”

“一万块。”褚楚很有计划，他交完第一年的学费就去打工，再一边上课一边攒下一年的学费。

“还差多少？”

“五千八百四十三。”

“行。”夏熠一手拎着空袋子一手牵着褚楚的手腕，“吃饭去。”

褚楚摇头，“我去宿舍吃馒头。”

夏熠浑身一滞，刚给人弄一顿现在就让人啃馒头，他可做不出这样丧良心的事，艰难组织着措辞，“我吃剩的你帮我吃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