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苏太太都没怎么看见过尹颜的丈夫。
思及至此?,苏太太更要猜她的身份其实是哪家先?生包养的情人了,原来不是大房夫人,怪道这样娇惯着。
苏太太很有自我安慰的精神,这样思索一番,心里获得?了胜利,把?尹颜比较下去。
她心气儿顺了不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收下尹颜的礼物:“这怎么好意?思呢?!还让你来送月饼。快请进来坐坐,喝杯茶吧!”
尹颜不是蠢人,从苏太太初见面时的惊讶之色,她便能猜出,苏太太待她的态度不算热切。
可?她也不好说?苏太太待人不礼貌,许是人生性如此?,便也没有再计较。
苏太太请她喝茶,尹颜下意?识婉拒:“快到晚餐时间了,恐怕会打扰到您……”
“这有什么呢!晚上我先?生同我是出门下馆子的,还有半小时才出门,闲着也是闲着。”苏太太拉了尹颜的手,请她进门,“就喝杯茶的功夫,不耽搁你的事儿,否则你这礼,我都不好意?思收了。”
尹颜送出去的东西,断断不会拿回来。
她想?了想?,半小时也不够杜夜宸煮完一桌子菜,待家里也是喝花茶,同人寒暄两句也没什么。
尹颜赏光登门,才进屋,苏太太就扯嗓子喊煮饭姆妈沏茶了。
苏太太讨厌尹颜,却不妨碍她好奇尹颜的背景。不然她一个人使用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她需要一些可?以佐证尹颜身份低劣的线索,这样才好解开心结,也让她不畏惧丈夫被外面的狂蜂浪蝶夺走。
要知道,要一个人承认自己不如旁人是很难的事情。世?人大抵自负,只?想?待在高人一等的象牙塔里。
苏太太请尹颜落座,从玻璃橱柜里拿出那一套玫瑰描金白瓷茶杯。可?以看出,这是她爱重的茶具,平日藏在玻璃柜里,只?做赏玩之用,难得?拿来待客。
煮饭姆妈隔了一会儿才来楼下帮苏太太倒茶,她动?作笨拙,险些摔了茶杯。
苏太太看得?心惊肉跳,又不想?在尹颜面前表现出来一位富家太太,是不会在意?区区一套茶具的。
她轻咳一声?,同尹颜解释:“姆妈在我家做事有十多年啦,眼神儿不大好。再这样下去,我得?辞了她,再换个麻利人哩!”
苏太太特意?说?起这个,有显摆自己能请得?起佣人的意?味在内,这是她彰显自己财力的手段。
然而尹颜听得?迷惑,没回过神来其中的弯弯绕儿。
想?来也是,她出入各大家族,前仆后继要随侍她的佣人无数,何时在意?过他们。都是拿工钱做事,当好自己差便是了,主?子家不会过多关注佣人本身,也不会刻意?苛待他们。
尹颜只?客套一笑,什么话都没说?。
而煮饭姆妈平时不哼不哈,偏偏今日取巧,来了脾气。
她冷不防刺了苏太太一句:“是咯!您要请新人,说?了百八十次!太太,要知道如今南城烧饭婆的价格,可?及不上十年前啦!要不是您这里做熟了,八元一个月的薪水,我才不干。”
她竟敢在尹颜面前落主?人家的脸面,蓄意?挑衅!
苏太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倒是很想?逞能,当场炒煮饭婆子的鱿鱼,将她扫地出门。
可?是赶走了这个,谁来家里做事呢?
全工的保姆,如今也要十几元一个月的工资了。
思及至此?,苏太太只?能闭目养神,强装听不见,同尹颜说?起旁的事情。
尹颜心里发笑,觉得?苏太太倒有趣,这几场眉眼官司打得?热闹,平时听戏都听不着这样带劲儿的。
岂料她还没幸灾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