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附中对校园暴力的容忍度这么高。”

*

被床头柜上的闹钟震醒的瞬间,祝宜眠抖了一下,窝在他的柔软小床,眼神迷茫,一时分不清梦里梦外。

即使是上学,他也从来不需要设闹钟,怎么会有十点的铃声。

七点半的时候,是不是接过一个电话?

然后……他又睡过去了。

那些发生的事是昨夜的梦吗?

他甚至怀疑其实没有什么野营,他没有登山,没有搭帐篷……

但脚踝上的鼓包和疼痛又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祝宜眠坐起来,右手虚握住从窗外投射在被子上的光线。

暖的。

他出神地看了一会儿,随后翻出枕下的手机。

看到通话记录最上方,今晨的画面逐渐清晰。

响铃四十二秒,祝宜眠接起电话。

他的班主任,早早打来电话来道歉。

同时给他批了一周的病假……

有什么事被漏掉了吗。

祝宜眠摸了一下心脏,记忆回溯到昨天晚上,似乎有一双大手,一直稳稳地抱着他。

此时的祝宜眠尚未察觉自己的嘴角扬起了小小的弧度,且直到管家按照顾程睿定的时间准时来敲门才落回原处。

他在家休养了几天,除了管家和保姆寸步不离照顾着,其他人从未回来过。

返校那天,祝宜眠压下心中的怅然若失。

正因为顾程睿给的关怀短暂如昙花一现,才更不能贪求。

回校第一堂课就是讲评统考卷子。

课统考成绩出来了,教学楼对面的公示牌换下社团活动海报,贴上了本次考试排名。

第一节课下了,十二米公示牌前站满了讨论成绩的学生。祝宜眠不用看也知道,他的名字在尽头的最后一个。

但班主任似乎认为祝宜眠自我认知不足,上课前把他召唤去了办公室,划拉着文档里的班级排名着重强调他的成绩。

“宜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因为……被欺负?”何琴换了个缓和的说法,“所以成绩才提不上来?”

祝宜眠一脸疑惑。

“如果是的话,”何琴继续道,“不用怕,一些品德有问题的学生已经退学了。今后如果还有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你尽管跟老师说,我们不会放任不管。”

“退学了?”祝宜眠愣了一下,原来那天早晨她在电话里说的妥当处理是指这个吗。

“嗯,六班和九班那两个学生。”何琴看他背着手站好,莫名于心不忍,拉了椅子让他坐下,“校方会按照流程处理,不用担心。”

想起上课前,姜俞说顾程睿曾经打电话给他问了很多事,祝宜眠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班主任和他谈了整整一节课,直到第三节课下课铃响了,他才走出办公室。

穿过长廊,他脑子里仍是何琴对他说的那些让他考虑未来的话。

祝宜眠从未有过这样迷茫的时候。

什么样的未来?

不过是从老师办公室到教室的一小段路,他就不止听到一个人在讨论学生退学的事。

这些人,从前不敢明目张胆,此次有学生因他而开除之后,倒是更能理直气壮地恶意中伤。

整个高三年级关于祝宜眠的讨论从来都不只是一星半点,关于附中的热门贴子里不外乎他的家庭身世、外貌性格和最突出的成绩排名。

但引起流言蜚语的导火索只是源于他的中途转学。

X大附中作为省重点,每年的招生程序都极为严格,建校至今从未招录过想靠权钱买进来的学生。中考成绩只是第一块敲门砖,高中部的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