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渊抬起头侧过脸来,幽黑的目光凝在他头顶,不甚在意地“啊”了一声。
仿佛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低笑了一下,沉沉的男音像一股电流窜进陆斯扬的耳朵。
“你不记得他了?”
段渊墨眉一抬,不笑时候显得清冷的脸上无意中带了点揶揄的神情。
陆斯扬抬眼就撞进了他的藏着笑意的眼睛。
陆斯扬把pad往沙发上一放,别过眼,下巴微微抬起:“……,我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记着的。”像只颇带傲气的猫。
段渊气定神闲地靠着后背,嘴角泛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长腿、交叠,长指若有似无的点着曲起的膝盖,点点头:“也是,你还问人家父亲是不是急着托孤来着。”
“!”陆斯扬面色微顿。
是他?
陆斯扬立马想起来了,是那天宴会上毫不掩饰向段渊表达崇濡之情的“学弟”。
“他怎么来了?”陆斯扬讥讽地勾了勾唇角,身上顿时溢出一股连他本人也没有发觉的酸味和戾气:“他什么时候成你公司的人了?”
段渊倒是没在意,噙了一口陆斯扬给他买的咖啡,重新低下头继续翻看杂志一边道:“陈总也受到了邀请,让他跟我们一道。”最近两家有项目上的合作,并且是段氏吃了惠利的大头,这种小事面子上不好拂。
陆斯扬回头刚好迎上不远处对方张望过来视线,热切、赤裸、不加掩饰,对方还朝他很轻地笑了笑,隔这么远也没能阻挡那股明晃晃的挑衅意味。
哈?陆斯扬气笑,一股闷气涌上心态,他忽然“腾”一声站起来,段渊马上放下手里的杂志,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两道墨眉蹙起:“去哪儿?”
陆斯扬睁不脱:“手放开。”
他放下一堆乱七八糟的公事私事,冒着陆正祥骂他不干正事的压力来陪段渊出这个长差,原本以为只有他们两个人。
段渊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少年乖巧地朝他招了招手,段渊看着陆斯扬,平静道:“你不喜欢就别理他,飞到之后会有人来接他。”
陆斯扬冷笑:“我说什么了吗?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那你现在要去哪儿?”段渊扬了扬手表,提醒:“马上就准备登机了。”
陆斯扬气汹汹地甩开他的手:“登机了我也要去洗手间!”
段渊:“……,注意时间。”
段渊让秘书给大家定了头等舱,又专门给自己和陆斯扬两个人定了个隔离机舱。
私人航班服务优质,设备齐全,两张床,毯子、屏幕、台桌和晚间灯,空间不算大,但并不显得逼靨。
毕竟是要飞往另一个半球大洋彼岸的航程,他怕陆斯扬金贵的身体受不了。
也不知道这套金贵究竟是谁惯出来的。
上了飞机,段渊本来是看文件,中途被陆斯扬问了几次游戏指南,索性把工作收好,拿过他的平板陪他一起玩。
陆斯扬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方才那点儿郁气已经被段渊哄得差不多。
他有一点点近视,又不愿意戴眼镜,段渊手法快且利落,为了看清狙击方向他只能越来越往段渊这边靠。
不知不觉就凑到了人家的下巴旁边。
偏当事人还不自知:“你枪法又进步了段渊。”
“居然能预测到二楼藏了人?”
“为什么现在就能判断到开始缩圈?”
段渊线条完美的下巴被他柔软漆黑的短发扫得肌肤发软,节骨分明的长指一顿,眸色渐渐深沉下去,直至变成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陆斯扬十分投入地抬起头,摇摇他的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袖,示意游戏里形式不妙:“你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