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既敬又怕、无比谄媚的姿态才是陆从钺习惯了的,他脸色恢复平常的冷淡,回道:“知道了。”

陆从钺下班后去了台长办公室一趟。

他爸陆铭正一页页翻阅着下面人呈上来的收视率报告,抬头扫他一眼,夸赞道:“之前做的节目不错,观众反响很好。”

“嗯。”陆从钺反应平淡。

陆铭略有几分失望:“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亲近?”

陆从钺依旧沉默。

陆铭懒得和他置气,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出去吧......对了,晚上回家吃饭,你妈这几天都在跟我念叨你。”

“好。”他打开门,走到门外,只看到门外站着亭亭玉立的一个美人,年轻的脸蛋明艳又朝气。

她看见他,点头颔首道:“陆总监。”又侧身走入台长办公室。

门轻轻被关上,陆从钺站在门边,却是丝毫不动。

他压抑着胃里汹涌上来的,一阵阵强烈的反胃感。

他爸有过多少女人,他完全不清楚。堂堂电视台台长,多少美人挤破头想要上位,他的床当然是一条通往光明的康庄大道。

甚至有好事者说陆铭后宫佳丽三千。

他只清楚,这件事,让他对性爱无比恶心,不论自慰了,连AV都让他作呕。

晚上他没有回家,而是独自在常去的清吧,坐在人最少的角落喝闷酒。

来来往往的客人大多都免不了回头朝他看,漂亮的年轻男人即便坐在无人之处,四周光线黯淡下来了,也像一枚深色的异星,暗自散发着光芒。

但也没人敢过去搭讪,毕竟他眉头紧皱,气场乖张锋利,似乎下一秒就会发作。

因此人来人往都只是匆匆一瞥,只有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女生久久盯着他。

她帽檐压得很低,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勉强说得上端正,其实说白了就是乏善可陈。

女生稍微一抬眼,酒吧内变幻多姿的光芒打在她一对眉眼上,诡谲浮动,光怪陆离。

陆从钺喝了半天,头脑晕晕乎乎的,身上那种恶心感总算去了大半。

他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他,但司机进来还有一段时间。

半晌,终于有人走到桌边,握住他的手把他扶起来。

今天点的酒明明和往常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格外上头,他不仅头晕、反应迟钝,还觉得手脚无力。

走了没几步,他突然意识到,扶着他的不是司机。这人比司机矮多了,而且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浮动在他鼻间,随着视野一点点黑暗下来,那香气越发浓郁。

他心里生出几分惊悸。

那是一个女人。

0006 残酷之花(H)

叶景乔扶着他走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身边人细微的挣扎,但反抗无果后,很快变成沉默的服从。

她忍不住勾唇一笑。

酒里下了药,喝了以后浑身绵软无力,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眼尖瞥见一个人影,认出来是陆从钺的司机,当机立断把陆从钺拽到角落里。

那司机绕了一大圈,问了酒保,知道老板是跟一个女人姿态亲密地走了,想着应该没多大事,于是又从酒吧出去了。

叶景乔就近找了家旅馆,租了间便宜的房间。

走到房里,手上一懈力,陆从钺就软绵绵倒在地上。

她麻利地安装好摄影设备,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陆从钺震惊地盯着她,叶景乔摘下帽子,随手抛在地上,笑得放肆又张扬:“怎么?陆总监认不出我?”

他从来没有在这个一贯无趣的女人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一时间只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