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倪知一直看着跪在地上的方雷。

尤白羽察觉到了:“小知,怎么了?”

倪知没回答他,直接上前,把方雷给拖了起来。

尤白羽:!

他这举动太突然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被吸了过来。

倪知俯下身看了一眼,向尤白羽打手语。

尤白羽和他从小认识,手语也学了不少,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替他翻译:“他说这人哮喘犯了,有药吗?”

方雷被倪知拖着,勉强半靠在桌边,呼吸声音很重,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倪知扒开他的眼皮,发现他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心率也极快,像是脱缰的火车,马上要将这具人体带入真正的地狱。

他说了大家才发现不对。

章之桓道:“让人送药过来。”

偷拍罪不至死,如果方雷真的死在这儿,事情肯定会闹大。

哮喘发作时,必须保持空气流通。

整个包厢唯一的窗户,在屏风后面。

比划手语太慢,倪知随手在桌上抓了一把切水果的小刀,向着屏风掷了过去。

他准头极好,用的巧劲,哪怕力气不大,也精准地划开屏风,撞在玻璃窗上。

玻璃应声而破,细碎的玻璃四溅,折射出无数光影。

其中一枚,划过席惟手背,划出很浅一道红痕。

一粒殷红的血珠慢慢地渗了出来。

席惟没动,面孔淹没在大片阴影中,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也凉得惊人。

同一时间,原本只有20%的ooc值,猛地飙升至59%,在倪知脑中闪烁着刺目不祥的红光。

不知道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

倪知皱了一下眉。

到底不是自己过去的身体,长期疏于锻炼,刚刚把人拖起来已经有些吃力,现在居然没控制好力道。

不够精准。

对倪知来说,就是失手。

室外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方雷猛地呼出一口气,总算缓了过来。酒吧里的急救医生姗姗来迟,带着人把他抬走送诊。

刚刚的兵荒马乱告一段落。

倪知对着席惟打了个手语:“抱歉,失误了。”

打完才想起来,席惟大概看不懂。

尤白羽连忙帮忙翻译:“实在很抱歉,席惟大人,不小心伤到了您。只是我救人心切,思考不周失了手,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您一定原谅我!”

倪知:?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这么卑微。

但更离谱的是,随着尤白羽的翻译,ooc值居然下降了5%!

倪知:???

司一嗤笑一声:“原来一个手势,能说这么多话。”

尤白羽硬着头皮道:“手语就是这样的。”

反正他们肯定看不懂。

现在只要道歉就对了!

“你叫什么?”

席惟忽然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声音不高,整个包厢却瞬间安静下来。

倪知抬起眼睛看向他。

隔着昏沉的光和影,他身形舒展,坐在那里,语气随意地示意倪知:“过来。”

他的语气并不算多么过分,甚至算得上和颜悦色,可整个包厢的空气都猛地变得冰冷。

倪知还没有动,尤白羽已经紧紧握住他的腕子,将他护在身后:“席少,小知他什么都不懂,我是他哥哥,您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

握在腕上的手有些发抖。

尤白羽在害怕。

学校里教的是温良恭俭让,但封闭的学校,青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