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大,但是朝南,明显是家里朝向最好的一间,如果是晴天,能晒到满床的太阳。新换的四件套是漂亮的奶油黄,枕边还放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熊,倪知倒在床上,闻得到被日光照射过的清新味道。

一切都令他忍不住困顿起来,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原来自己在崇德学院时,一直是紧绷着的。

哪怕他根本没有发现。

而在这里,在这个明明是第一次回来的地方,他却久违地感觉到了熟悉的温暖,身心都不由自主地涣散松懈,几乎是闭上眼睛,就陷入了很沉的睡梦里面。

睡着的时候倪知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的爸爸

穿书前,真正的那个爸爸。

梦里,父亲依旧衣着考究,看神色却很慌乱,看到他时,立刻问他:“知知,你有没有看到妈妈去哪了?”

倪知瞪他,父亲摸摸脸:“怎么了?是爸爸啊,你认不出来了吗?”

倪知生气地比手语:“为什么你没有找到妈妈,让她嫁了个坏男人,吃了那么多苦?”

父亲一下子眼眶也红了:“是爸爸不好,爸爸让你和妈妈受委屈了。”

倪知很生气,但是看到爸爸哭了,也伤心起来:“爸爸,我想妈妈,也想你和哥哥了。”

父子两个抱头痛哭,倪知忽然听到敲门声,他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原来做了个梦。

门外,应琴说:“小知,该起床啦。白羽和小冯来找你出去玩了。”

倪知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摸摸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

……大概是离开了学校,来到了妈妈身边,整个人一下子就变脆弱了,居然还在梦里哭了。

倪知洗漱完,随意套了一件卫衣,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

客厅里,尤白羽和冯野臣一人手里被塞了一个苹果,尤白羽来倪知家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格外随意地啃苹果,还问冯野臣:“臣哥,你怎么不吃?”

冯野臣刚要说话,看到倪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卫衣是粉色,映得倪知一张小脸红润饱满,睡饱了觉,连眼下两痕黛色都淡了许多,薄薄的眼皮却是红的,尤其是眼尾,像是涂了玫瑰花汁,鲜红艳丽得让人心里一跳。

因为是在家里,他走路没骨头一样,脚都不抬起来,毛茸茸的拖鞋里,一截小腿细而莹润,漂亮得让人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似乎感觉到他在看自己,倪知忽然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把不小心卷上去的那边裤腿给放了下来,对着冯野臣笑了笑。

回到家好像太放松了一点。

衣冠不整就出来了。

冯野臣自然地收回视线,随意地双手一掰,把苹果掰开,递给倪知一半:“刚起床?”

倪知接过苹果,起床没什么胃口,吃了一口就默默放下:“要不是我妈喊我,我还要睡。”

尤白羽也打个哈欠:“在学校学的太狠了,回家怎么也睡不够。”

倪知问:“你们来是有什么安排吗?”

尤白羽笑眯眯说:“是臣哥,他说有拳击赛,问我们要不要去看。”

倪知看了一眼冯野臣。

过去冯野臣打地下黑拳的时候,从来没有邀请过他们一起去看,说是怕吓到他们两个小朋友,怎么现在突然主动邀约了?

倪知故意问:“会不会打扰臣哥工作?”

冯野臣笑了笑:“这算什么工作,你们也是大学生了,该去见见世面了。”

他都这么说了,倪知就回复:“好。”

刚往外走,却被冯野臣拦住:“外面冷。”

倪知:“……哦。”

果然不是错觉,冯野臣真的很爹

那种会管吃管住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