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床边,特意跟他强调了下,“后面这两句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不礼貌啊。”
“我知道。”齐晟轻轻一哂。
“不过你爷爷也没有为难我,”沈姒歪了下脑袋,看着他笑了笑,“我都没想过,在一起这么容易。”
“该改口了。”齐晟抬手捏了捏沈姒的耳垂,“现在也是你的家人。”
怎么可能为难她?
三年多前,他在家里闹得太难看,从祠堂出来,后背全是淤痕。
京圈因此流言四起,说齐老爷子因他在家宴上当众忤逆犯上,又忌惮他这两年过于阴狠冷血的作派,要架空他。齐家军政财三条路,他本就落了下乘,事情一出,家里圈内,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他实权被夺,借机反扑。
后来齐老爷子问他,是否后悔,他第一次顺着老爷子意思说悔。
他说,后悔自己没早点跟沈姒说清楚,好不容易动一次心,还没学会怎么爱一个人,对方就跑了。
老爷子冷下一张脸,抄起枪杆子砸了下他,让他赶紧滚。
这话后来再也没人提。
齐晟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权利、地位、金钱,他有本事靠自己得到,就不屑于牺牲爱情,也不需要靠联姻来获取利益。即使没本事,他骨子里也做不来屈从的事儿。
老爷子有句话说得对,他不喜欢被人安排,但他选择沈姒,从来不是一时赌气。
相识第七载,如果还不足以验明这一颗心,那便以余生作证。
“怎么了?”沈姒奇怪他的沉默,“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齐晟看着她,忽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按着她的唇碾过。
“想你用这儿,”他的眸底跃动着危险的光芒,嗓音又低又哑,“乖一点取悦我,还是想试试别的玩法?”
“你在自己家能不能收敛点儿?”沈姒啊地尖叫了一声,“流氓。”
转瞬快到年底,冬已深。
齐家这种门第,所有宴会场合都是一个互通有无或者联络关系的社交场所,就连订婚宴也不例外,请了大半个商政圈,流程繁琐。
婚礼并不着急,订在了年后的盛夏。
跟沈姒想象的不太一样,齐家人确实没为难过她。当初见家长时,沈姒并不觉得老爷子的态度是首肯,但现在回想起来,才恍然发觉这么多年她能安然无恙地待在齐晟身边,他家里人本身就持有默认的态度,至少,没太反对。
齐奶奶倒是很喜欢她,老太太一身权贵世家大家闺秀的派头,气质卓然,喜欢喝茶听曲儿,收藏了不少古董珠宝。显然,在这方面沈姒跟她更有共同话题。
见家长这事儿,不算多么完美的开场,但却有个顺风顺水的后续。
沈姒一直觉得自己运气还说得过去。
订婚后第一次过除夕,天公作美,赶上四九城的第一场大雪。
沈姒接了个电话,见外面雪势稍停,裹了件风衣出去,“咯吱咯吱”地踩在雪地上,慢悠悠的,像一只小企鹅,来回走出一圈椭圆形的脚印。
“怎么在外面淋雪?”齐晟回来是正赶上这一幕,微皱了下眉。
“别动!”沈姒放下了手机。
齐晟身形稍顿。
虽然不解,但他挺配合,顺着她的话停在了原地。他看着她走走停停,而后跳到另一块空地,继续走走又停停,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良久,沈姒说了一句“好了”。
齐晟的视线在地上一掠,这样的角度,也就他大脑转的足够快,才能分辨出来,沈姒踩出来一行字母。
QS和SS,中间是个心形。
齐晟勾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