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秦世辉绷着下颌,脸瞬间就白了。
秦佳苒眯了眯眼,有种撕破脸的咄咄逼人,但又是如此平静:“这个地方何止爸爸你恶心。秦佳彤抄袭,霸凌,欺辱我,打我,她也恶心。你们对她的恶行装聋作哑,也同样恶心。太太和大哥私下合谋把我送上黄董的床也恶心,爷爷,还有你。”
她猛地调转目光,直视这个令她畏惧胆颤过无数次的老人,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半分畏惧。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老人。
“你让我们去谢家那次,是让我们去给人做情妇,做贡品,做玩物的吧。也恶心透顶!这里的每一寸,一片叶子,一朵花都是脏的!”
“你个孽种,你闭嘴!”
秦世辉手臂唰一下抬起,做势就要打她。手悬在空中,带起一阵尘埃。
那额上的筋路隐隐动着,腮帮子咬得极重,似乎在衡量,在计算这一巴掌打下去的后果。
秦佳苒连缩一下肩膀这种细微的动作都没有,只是把他的色厉内荏看透,斜眼瞥过去,无所谓地笑了,轻飘飘说:“爸爸,你其实不敢打。”
“你怕得罪谢先生,你不敢。”
秦世辉被戳破壳子,下不来台,手也偏偏不放下,就这样悬着,到最后已经开始颤抖。
秦达荣怕事态失控,走过来拉住秦世辉,低声呵斥:“胡闹。你这样只会让事情更糟。”
秦世辉最终下了台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佳苒。
秦达荣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一时间也魇住,不知道该怎么办,空气安静了许久,他这才开口:“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但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你这样做,就是在和家里撕破脸。”
“一个没有娘家撑腰的女人,要如何在夫家得到尊严呢?从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孩子,你就算能如愿以偿嫁给谢琮月,他能护你一辈子?你就不怕谢家其他人瞧不起你?那京城圈子里遍地豺狼虎豹,是好对付的吗?你到那时再受委屈,想回来讨点生活,怕是都难了。更何况,秦家和谢家的渊薮是长达几十年的恩情,谢琮月是晚辈,是体面人,他不会为了你和秦家撕破脸,闹僵对谁都没好处。我敢说,就算是谢琮月亲自来了,他也会劝你签这份合同。”
“这就是这个圈子。这是规矩。”
这是规矩。
秦佳苒打了个寒颤,冰凉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她知道,她走得是一条绝路,她今日和秦家撕破脸,这一生都不会再踏入这里。
可谢琮月会站在她这边吗?秦达荣对于他奶奶,是救命的恩情。他不能不守这一份规矩。
秦佳苒不知为何,眼中泛出一层浮光掠影的朦胧,整个人陷入沉思,她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未来的某一天,她和谢琮月不爱了,淡了,远了。
她就这样安静了好久,沉默了好久,久到秦达荣觉得事情松了口子,正准备去拿那份合同,却被秦佳苒抢了先。
她就这样平静地拿起合同,没多用力,将其撕成好几半,“咔嚓”的声音划破沉寂的空气。
“你!”秦达荣当即变了脸色。
秦佳苒两指扬起,纸片如雪花纷纷落下,“要我签可以。我有条件。”
所有人都一震,李梦岚眼中迸出一丝欣喜。秦世辉从不觉得秦佳苒能真正嫁进谢家,这不是天方夜谭?但还是不想撕破脸,万一万一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你说!只要爸爸能满足的都满足你。”
“让李梦岚亲口承认她害死了我母亲,一五一十写下事情的全部经过,然后去警局自首。她进监狱的那一天,我就把股份全部还给你们。”
一句话犹如鱼雷炸进这座死气沉沉的水塘。
“你个贱人血口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