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秦佳苒毁掉的,是被他自己刚刚这句话毁掉的。
秦佳苒指尖掐进掌心,那酸意和委屈直冲脑门,眼泪决堤而下,自取其辱。她来自取其辱。还想怎样故技重施呢?因为他会喜欢你,会只要你一个吗?
“还有事?”他冷冷地注视,口吻没有了平和,带一点凉薄。
“没有了。”
秦佳苒深吸气,抬起下巴,也不管被他看见哭是不是很丢脸,红着眼睛对他一笑,眼泪一颗颗滚出来,笑容却灿烂又真诚,她摇头:“没有了,谢先生,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爱情美满。”
“再见。”
秦佳苒耗光勇气,怕多留一秒,就会崩溃,她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抬起手臂擦眼泪,忍着忍着,哭声就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谢琮月沉默静坐车内,车窗也忘了关,雨丝飘进来,在浅灰色的西装上洇出一道道深影。
是糟糕的一天。
“开车。”
气氛过于闷沉,司机胆战心惊地再次启动,但他总预感会有变数,毕竟是跟在谢家太子爷身后办事的,不机灵敏锐也做不了这差事。
所以他讨了个巧,速度放得好慢。
库里南缓缓往大路上行驶,后座的男人一言不发,眉头深深蹙着,一种焦灼感占据了他整个人,他像在雨中乱撞的野兽,烦躁,热,失控,刺痛。
一道声音拉着他,一道声音推着他,但什么声音都不重要,他满脑子都是那一声渺茫的呜咽。
就算走远,她几乎崩溃的哭声还是传了一丝进来。
谢琮月闭着眼,把烟咬进嘴里,要点火,可惜风雨如晦,迅速把火苗吹熄,试了几次都未果,一根烟已经软烂。
到这时,他已经耐心尽失了,灼热从心底漫上来。
“操。”
他就这样发狠将烟摔在垃圾桶里,低骂一句脏话。
“............”
瑞叔错愕。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跟在少爷身后三十年,从没听过少爷说过一句脏话,他永远矜贵斯文,井然有序,八风不动。
“调头!去刚刚那里。”谢琮月抬手松开领结,喉结一息一息滚着,试图靠吞咽来压住什么。
司机就知道会掉头,得到命令后飞快在虚线处一转,车子加速朝刚刚的地方驶去。
秦佳苒不知道车子又开回来了,她被糟糕的情绪裹着,被糟糕的天气淋透,嘴唇哆嗦,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街上无人,雨声嘈杂,她忽然放任自己哭出声,压抑堆积了五十多天的情绪在这一刻冲出来,像休眠火山爆发。
“妈妈”
“妈妈.........”
她不知道在为什么难过,可就是哭得撕心裂肺,还保留着小时候的习惯,难过时永远只会喊妈妈。
“妈妈,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她狠狠压住酸痛的心口,压住一阵阵喷涌的痛感。
“我真的好难过。”
她歇斯过后,力气抽干,只剩很轻很疲惫的喃喃自语,雨水很苦,很涩,混着温热的眼泪,流进嘴里,没有察觉到身后有车在这时悄无声息停下。
谢琮月都来不及等车门自动打开,发狠地掰开把手,推,长腿跨出去,没有打伞,就这样进了雨里。
井然有序的世界全部乱透。
他快步走到秦佳苒身边,把人手臂一箍,扯过来,看见她满脸都是泪水,湿漉漉的一个人。
“哭什么,秦佳苒你除了哭还会什么。”他语气很冷很重,眼神像是要吃了她。
秦佳苒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眼前,她以为是幻觉,被他一吼,哭得愈汹涌,乱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