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又如何,贬又怎样?”他好像不答反问,却又已然在反问中给出了答案。
陆离没有按照顺序回答:“若要贬,放于可尽数管控之处让他施为便是,若要用,去岁税收许多地方不曾上缴,其中各地有各地的为难与道理,也不知今年情况如何,何不令他前去核实一二?”
这话一出,曹操不由侧目,倒不是说这计策不好,而是这不太符合陆离的一贯作风,有点太狠了。
也不是说以前陆离不狠,而是他以前的狠都是相当有针对性的,不是针对地方的不法豪强与官吏,就是针对陛下身边的戚宦与佞臣,对待如刘备这般的人,他倒是很少用什么狠辣的计策。
又或者说,他以往跟这类人大多都是交好的,自然也没有对他们用这种计策的机会。
现在突然这么一说,曹操还真的有点不适应,总觉得这场病之后,陆离的选择固然让人惊喜,但对方身上也多出了很多让他看不明白的东西。
他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紧迫感,似乎追着赶着要完成什么目标一般。
差点死过一次的人都不免有这种表现,觉得世事无常,自己以为还有很久的以后,可能就在明天截止。
注意到曹操投向自己的目光,陆离淡定道:“明公勿虑,尽管险死还生一场,却也不至于令我乱了心智,我只是觉得人生无常,顾虑太多反而自缚手脚。”
“事实上,明知敌在眼前,何必要瞻前顾后,自缚手脚,何必要想是用是贬,何不”
曹操:“伯安。”
坏了,我家保守派突然变成激进派了。
被打断的陆离也不恼,他只是不甚开心的望着曹操,像是猫科动物被抢走了毛线团,还不得不面对无理取闹的人类即将到来的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