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严肃了脸色:“尚书令此言何意,尚书台固然有检举不法之权,可并非有信口开河之权,尚书令可知无凭无据污蔑朝廷命官的罪过!”

陆离也不是被吓大的:“有理不在声高,将军不必高声,我问将军,可知天子宫室规制?”

董承:“自是知晓,先前尚书令不已将文书送至各处了吗。”

大家都清楚,对方这么搞就是为了防止你闹出事来,还来什么不知者不罪那一套。

为了不让某些人看不到,对方还搞了个一式两份的画押通知法,指的是一共给你两张纸,上面写着一模一样的的内容,你留下一张,在另一张上签上自己确系收到并看到,并且还要写上会在三天之内告知下属官吏。

当初董承也是签了字的,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说自己不知道。

陆离:“我听闻将军府上有新工事。”

董承看向陆离的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嘲讽,说起话来又是歉意夹杂着其他:“无意冒犯,只是我与尚书令不同,家中人员颇多,故而在府内新规划了几处。”

被人嘲讽了一把孤儿情况,陆离也并不恼怒:“人丁兴旺乃是好是,何来冒犯一说。”

他通情达理极了:“为了安置家眷,在府内动土自然没有什么不妥,就怕名上是为家眷动土,实则另有他心,此类之事,我也不是不曾见过的。”

“真是如此,那就不是单纯的冒犯可以解释的了,有些事情若是失了恭敬、违了礼制,便是僭越之罪!”

对方的言之凿凿,让董承想要干脆拽着对方去看看的烦躁逐渐朝着不确定转变。

倒不是他就是如此好骗,而是人的名,树的影,陆离不是那种会被人轻视的无名小卒。

哪怕在他成为尚书令之后一直在被动防守,可大家看到的不是他被几方拉扯着像个无能为力的工具人一般,而是他在几方出手的漩涡里面游刃有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总结起来就俩字有能!

现在对方“登堂入室”还表现的如此淡定,董承心里忍不住想,难不成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故,真的让对方抓着把柄了?

毕竟建筑就摆在那里,这事是污蔑不了人的。

他这边心里正有点忐忑,就听见陆离道:“我知将军知晓如今宫中情况,想必也已经告知下属官吏。但不知道有没有告知匠人,若是不曾,他们按照洛阳宫殿的情况来不违制,这到底算是他们无知,还是”

“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将军以为如何?”

董承闻言霍然起身,如今迁都后各方条件不允许,天子受限于情况也只能下旨说爱惜民力,所以相对的规格建制较之洛阳是低了不少的,他吩咐了工匠莫要不敬,对方也是用惯了的,可对方熟悉的尺度是昔日洛阳的,这

董承脸色都微微有些变了:“后面杂物堆砌,怕是需要整理一番才能见人。”

陆离似笑非笑:“是吗?”

他似乎没有发现董承给自己身后的人使得眼色,听到对方后院起火,是真的物理意义上的起火之后,还相当关切的问需不需要找人来帮忙灭火。

大火烧不了地基,却可以将其狡辩为杂物堆砌的高了些。

董承有礼的道谢,然后表示都是自己这边的下人笨手笨脚,何敢劳动官兵,尚书令你尽管放心,我这边肯定立刻解决好,绝对不会让火势蔓延给你添麻烦。

嘴上说着大家都明白的推脱之词,实际上董承也做好对方不管不顾硬要去看的准备,可谁知陆离今天来好像就只是点一点他,并没有准备真的抓着这件事情跟他掰扯到底。

虽然被对方用张让旧事刺了一把当初张让将自己房子的地基,建的比天子的都要高,先帝没有跟他计较这事(实际上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