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和沈长赫也都看着她,“安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安安看向沈文,笑容清冷,“不是还没到大婚之日吗,不拜堂成亲,就什么都做不得数。”
她清凌的杏眸中是冷戾的暗芒。
触及家人担忧的目光,她勾唇一笑,“四皇子不是说让我等他消息吗?如今还尚未有说法,你们不必如此悲观。”
沈文叹了口气,“皇上态度坚决,只怕四皇子也难以说通,何况端家…”
“如今对四皇子大业助力颇大,我沈家不过是累赘,四皇子若是以大业为重,怕是……”
他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信四皇子,而是人情冷暖如此,更况且还事关大位,着实不好说啊。
“爹说的是。”沈安安点点头,眉头锁着一屡幽沉,“所以究竟如何,还是要先问过四皇子意思再定。”
从花厅出来,沈安安直接回了海棠园,就在墨香以为她会出门时,不想她却是吩咐备水,沐浴更衣。
而后直接歪在了软榻上。
“姑娘,您不去寻四皇子吗?”
沈安安半阖着眼睛没有说话,墨香便也沉默了下来。
眼中慢慢蓄上了泪水,想着若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嫁给张公子去江南算了。
左右那两个庄户姑娘好拿捏,总比留在京城给人当妾的强。
可纵使做妾,那也是四皇子的妾,远非张公子可比,墨香越想越是纠结。
沈安安只是静静闭着眼睛,躺了好久好久。
直到天色昏沉,墨染禀报,沈长赫来了, 她才睁开眼睛起身。
那双眸子一样的清冷,却比之以前又有所不同。
房门打开,院中的沈长赫才回身,朝廊下看去。
“大哥怎么不进屋?”
沈长赫注视了一会儿沈安安平静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才慢慢移开视线,“今日不冷,屋里有火炉闷得慌。”
他本以为女儿家遇上这种事儿都会哭,安安也不例外,可这会儿看着她,才觉得是自己想差了。
妹妹是祖母一手带大,怎是普通闺阁女子可比。
“你当真要嫁给四皇子?”
沈安安沉默。
就在沈长赫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轻轻说了一个“嗯。”
“是为了沈家和祖母吗?”
沈安安一怔,微微偏开头,没敢和沈长赫对视。
“大哥,祖母不该死的,这分明就是无妄之灾。”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让她失去了她最爱的人, 她如何会不生气愤怒呢。
沈长赫薄唇紧抿,眼中也散发出淡淡冷意。
“我是担心,大业当前,四皇子会……”
“我没有寄希望于他。”沈安安语气冷淡。
“大势所趋,圣旨已下,既然婚事势在必行,那我就只能尽力为自己谋夺有利的东西。”
既是改变不了走向,那就改变过程,就鱼死网破。
祖母,绝不可能就如此枉死。
什么前世今生,什么儿女私情,她只知晓最疼她的祖母死了,她的亲人也在受皇权的余毒。
皇帝敢赐婚,她就敢嫁,敢搅他个天翻地覆!
“安安。”
沈长赫心中发沉,如此冷凝阴鸷的沈安安,是他从不曾见过的。
他心中不免生出悲凉,若是自己有用些,或许妹妹就不至于此。
“大哥,我知你想劝我离开,可我已经走不了了,从祖母不在,我就被困在了这座皇城里,只要那些人一日还在,我就一日不能释怀。”
离开皇城,幸福的生活,是她一直的心之所向,而那份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