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又合上,雪花没有停,那一瞬的冷风也没有将沈安安从发怔中唤回神智,萧渊走后,她自己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

如今不是她伤春悲秋,吊念,哭泣她上一世疾苦而终的爱情的时候。

很快,她便将萧渊的那些话抛去了脑后,去了屋里看望老夫人。

喝了药,老夫人这会儿勉强眯了一会儿,那张总是温柔慈爱看着她的面容此时惨白的很。

“祖母,父兄一定不会有事的。”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给地上铺了一层白,映的处处都十分亮堂。

她逼着自己吃了几口饭,让墨香回海棠园拿了一套衣裳回来换上。

“姑娘,您是打算出门吗。”

“嗯。”她披上大氅,吩咐墨香,“你去找忠叔,让他打听打听二皇子的行程。”

“姑娘要去求二皇子?”墨香一惊,想起了姑娘被囚禁二皇子府的事儿。

“姑娘,二皇子心胸狭窄,黑心手狠,定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沈安安没有回答,兀自说,“告诉忠叔,带上几个忠心的好手。”

墨香站着没动,“姑娘,要不还是寻四皇子商量商量吧。”

她面色微顿,蹙了蹙眉,“如今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了可以用来和他交易的资本,莫要再拖累他人。”

不论他那些话是一时兴起,还是出于什么,这些日子他对沈家,或是对她,都算是仁至义尽。

足够抵消上辈子的冷漠,毕竟那场婚约,也并不都是他一个人的错,她本身的执拗和疯魔也同样折磨着他。

心中的那点子情绪彻底平复,她也终算是释怀。

皇上病了好些日子,总算是恢复了早朝。

凌辰逸坐在四皇子府的马车里,苦口婆心劝着萧渊,就怕他在早朝上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可嘴皮子都要磨破了,都没有得到回应,一抬头才发现,他正盯着手中的茶盏发呆。

马蹄踏在薄雪上,发出咯吱声,凌辰逸伸手在萧渊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他偏了偏头,避开了凌辰逸的手,面上有些许被人打断的不悦。

“你莫不是还在想沈家的事吧,”他唇角浮上讥讽,“你萧家莫不是要出情种了不成?”

玩笑归玩笑,凌辰逸下一瞬肃了面容说。

“沈贵妃咬死宁妃是她所杀,沈家几乎没有了翻盘的可能,这个时候,你应当机立断,莫让萧泽把事情再牵连你身上才是,左右沈家已经保不住了,你尽了力,也算对得起那姑娘了。”

他说了好一会儿,萧渊都没有接话,想的都是方才在沈府时,他说完那些话时,沈安安发愣以及不可思议的神情,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你待会儿去趟太医院,让太医院的院令去沈府一趟。”

凌辰逸愣了愣,“怎么了?沈姑娘悲伤过度病倒了。”

萧渊摇了摇头。

沈安安那张充满绝望和悲痛的眸子在眼前再一次浮现,刺的他心口生疼。

她是由沈老夫人一手带大,想来当初选择那书生,也是为了回江南,和沈老夫人在一起,若是沈老夫人出事,他不敢想她会如何伤心。

毕竟为了沈家,她连他都可以违心,勉强接受。

“早朝结束,你拿着玉佩出城一趟,去西大营调兵随时待命。”

凌辰逸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萧渊,“你说什么?萧渊,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他刚才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不成,他竟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这个时候,皇上肯定早有防备,你的任何动作说不定都在他监视之中,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你,等着你有所动作,你是要上赶着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