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不过我平时不太讲究这些,只有朋友来了,才会摆弄茶具。珞小凇比较讲究,你若是去他家,他有整套的茶器。”

元学谦身后有伤,因此垫了软垫坐在季蕴心的对面,在等待第一泡茶叶舒展开的时候,季蕴心抬头问他:“其实你有没有思考过,我、坎渊和珞凇,虽然是朋友,但我们实际并不隶属于同一个社会阶层?”

季蕴心说完,敏锐地捕捉到了元学谦的微一皱眉,于是解释道:“从小到大,我们阅读的书籍都教育我们,人生而平等,不能给人分三六九等。可人和人之间,怎么会一样呢?你所处的阶层,决定了你的起点,在很大程度上,亦决定了你的终点。我知道你听了这话一定会感到不舒服,但这就是现实。”

元学谦反问:“非要这么现实吗?”

季蕴心把茶叶倒了两杯出来,推给他其中一杯:“在我的字典里,‘现实’不是一个贬义词,但我知道,在你这句话里面,它是。”

元学谦语气有些急促:“我今天会来黑阁,不是因为你是什么身份、地位,也不是因为你有多少钱,而是因为我”

“我知道,我说过,我们是朋友,”季蕴心安抚完这句,快速沉下脸,几乎是第一次摆出一副严厉的架子说道,“收起你那敏感的自尊心!”

他说完又很快放缓了颜色,抬起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抱歉,我太严厉了。但如果你不理解社会阶层,你永远无法理解钟坎渊。”

“没事。”

元学谦有些讪讪的。

季蕴心换了话题,说道:“坎渊母亲是北庐人,他父亲的老家,离你家乡挺近的,在桂巾镇,广肃省道山市东北部的桂巾镇。”

什么!

元学谦一惊。

桂巾镇离鹤台镇很近,怪不得,他上次按照家乡鹤台镇的鸡蛋水做法做给钟坎渊吃,他会说他母亲从小也这么做。而在他问他“阿姨是桂巾人吗”的时候,又不置可否。

原来,不是母亲,是父亲。

因这一点家乡关系,他无形之中,对那个人又添了几分好感。

“要讲坎渊的事,首先得从他父亲说起,”季蕴心侃侃而谈,“桂巾镇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家里兄弟三个,老大叫钟至荣。钟至荣从小在自家地里种田、放牛,混了个高中文凭就去当兵。他身材偏瘦,皮肤黝黑,其貌不扬,他所有的西装也必须定制,否则袖子永远长一截、肩膀宽一码,看起来像是借了别人的衣服穿。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手创办了苏国最大的地产集团席荣集团。”

季蕴心看着元学谦的神色,问道:“你好像很吃惊,怎么,你没有向坎渊问过吗?”

元学谦摇了摇头:“随意打探别人的私事,不太好吧。”

季蕴心笑了:“你跟你师父,有什么不好的?钟至荣小时候家境困难,二十来岁的时候他跟着几个兄弟从镇上去市里打工,在一所大学当保安。一次偶然的机会,钟至荣救下了一个独自冲进马路、差点被车撞上的孩子。那个孩子当时由他的姑姑带着,一个没看住才跑上了马路,差点酿成大祸。孩子的姑姑正是学校的一位女学生,袁崇婕。”

“袁崇婕,是当时道山市镜城区区委书记袁昌泽的独女。她自幼成长于严格的家教体系里,从小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立刻被钟至荣的风趣幽默打动了,钟至荣给她绘声绘色地讲他夏天在溪水里泡西瓜吃,讲村里的神婆如何作法,讲他在放牛的时候捡了只小野兔回来把它训练得像小狗一样听话,他描绘的那些乡野生活是袁崇婕从未经历过的。很快,两个人开始谈恋爱。”

“袁家和钟家,家庭悬殊,袁昌泽一开始坚决不同意,可他拗不过自家女儿对真爱的执着,再后来,他们结了婚。

钟至荣算是入赘进的袁家,因此袁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