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西面的群岛琉州岛上,琉州岛所属的省份毗邻上川市。秦子良的父母当初送他出国留学,留学归来又让他留在首都,就是想让儿子走出去。因此,秦子良断然不会回家乡,他离开北庐,去上川的可能性就很大。
钟坎渊没接话,他和珞凇静静地散着步,直到珞凇抽完了这支烟又点起一根,他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子良一走,奕盛牢不可破的三角,便是裂了。”
无论秦子良自己有没有离开奕盛的意思,他既想离开北庐这个心烦之地,两地办公是不可能的,如此以来,秦子良必然要离开奕盛。
珞凇淡淡说道:“倒不至找不到合适的律师合伙人。”
做风投,法律条款很重要;以珞家在政法界的地位,要找十个比秦子良更能干更专业的人都很容易只是如果他们想找,当初就不会要秦子良来。因此,在这件事上,两个人虽然都没明说,但达成了一股默契,即使秦子良走了,也不会轻易找别人入伙。
可珞凇这话又似是有更深的意思,只是话说到一半便卡在中间,没说下去。
钟坎渊脚步停下来,他这一停,便落后了珞凇,后者停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回头看他。钟坎渊沉默几秒,说道:“你无需有后顾之忧。”
珞凇明显愣了一下,他的脸上极少会出现如此鲜明的情绪,鲜明得足以让他从空中掉入尘世。
那一抹愣神转瞬即逝,珞凇便走过去拍了拍钟坎渊的肩膀:“别想太多。”
原来即使关系亲密、彼此了解如他们,二人之间也有不愿触碰的话题。
钟坎渊的眼神扫过珞凇的眼睛,他重新走了起来,继续往前散步:“你昨天和洛蓉去拍孕妇照,拍的怎么样?”
“艺术照,就那么回事。”
珞凇接了话茬,却答得轻描淡写。
钟坎渊听出他话里的冷淡,倒是轻轻地笑了:“施洛蓉是珞家明媒正娶进门媳妇。她现在,还怀着珞家的骨肉。”
珞凇淡淡一句:“我如此没有分寸吗?”
似是应和钟坎渊话里的笑意,他这话也带上几分上扬的语调。
钟坎渊不接他的话茬,反而说道:“我上周去福西省出差,顺便去洛蓉家看了看。我给席荣地产负责福西省的副总打了招呼,准备让小强去项目上锻炼锻炼,等他拿到大专文凭,就正式聘进席荣,你觉得怎样?”
施洛蓉家姐弟一共四个,她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施启强,便是施洛蓉的弟弟。
施启强中专毕业以后,他姐让他去读了一个成人夜校,但工作方面,施启强一直到处打零工,每份工作都做不到一年。这大半年来,他更是直接不工作、整日呆在家里上网打游戏,家里急得要命。
其实施启强工作的事,珞凇是知道的,施洛蓉跟他暗示过一次,可他没接话,她也就没有提第二次。更何况,这世上的事,哪儿有什么“顺便”?
可如今听钟坎渊这么一说,珞凇只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并不答话。
珞凇读中学的时候并不抽烟,可后来烟瘾越来越大,到现在,他平均每天能抽掉一包半的香烟,多的时候两三包也是有可能的。并且,珞凇抽烟挑牌子,他只抽苏雷牌的香烟。在苏国,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要么就是抽各省份自产的、具有当地特色的香烟牌子,要么就是抽各种低尼古丁含量的进口烟。苏雷牌,作为苏国最负盛名的香烟国企,更多流行于政府机关或是中年人之中,鲜少见年轻人也抽苏雷的。更何况,苏雷烟,用行话来说叫“劲儿大”,不仅尼古丁含量高,焦油含量也高,对身体极其不好。秦子良劝过他好多次,怎么劝都劝不动,后来,也就放弃了。
钟坎渊和珞凇并肩行着,走了一阵见人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说道:“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