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

“恩,”季蕴心应下,似是不经意地淡淡一句,“坎渊若是连子良和凇都不带你见,他收你,就是心不诚。”

什么心诚不诚的,又不是拜菩萨。

元学谦没听懂,只是迷茫地看着他。

季蕴心也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反而说道:“我们这圈子,素来有师承的传统。老师,不仅是调教上的老师甚至很多时候,老师和弟子之间,是没有调教关系的而是对于你前途的指导,是你人生的导师。放在二十年前、十年前,认了师父,就像古时候认了干爹,没人会问‘凭什么’;入了门,便觉得尊师听训是天经地义。”

“苏国历史上长期都是封建王朝,后来又被英国殖民,皇帝专权的思想深入人心;单论近代,建立共和国以来,苏国搞了这么长时间的法治建设,有哪一家机构,真正做到了法治?还是人治啊!所以,由不得我们不搞个人崇拜,因为人民的骨子里,习惯要有那么一位圣上去敬仰、去追随。”

“可时代在变化,苏国脱离封建专制的时间越久、人民的知识素养越高,人的主观独立性也越强,现在再想收弟子,弟子便会问你一句:凭什么?你凭什么管我?我又凭什么得听你的?”

季蕴心微微一笑:“小元,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你的心里没有敬畏。时至今日,你还是不肯把你脖子上的那根缰绳,交到你师父手里。你想给自己留条退路,可这退路,会害得你死无葬身之地。人的天性是怠惰,所以你一旦留有退路,你就永远想退;你一旦有备用方案,你就永远想着启用备用方案;你就永远止步不前。”

元学谦沉默半晌,问道:“所以,我不应该睡马路,而应该主动打电话给我师父?”

何止是这一件事呢?

可季蕴心自觉他说的已经够多,不应也不能再点破更多的事,毕竟有些事,不该由他来教。

因此,季蕴心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坎渊很单纯。他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钟坎渊……单纯?

元学谦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却没敢问出来。

像上一次一样,季蕴心仍是慈眉善目地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女孩子,我们叫她小莫。小莫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三学生,学习成绩不算顶尖,可也不差,考上了北庐的一所普通一本大学。家庭条件不好也不差,正常小康家庭。小莫的长相也一样,虽不可比模特,化个妆也称得上清甜可爱。在一次某位男歌手的演唱会入场时,小莫不慎撞到了一个男生,我们姑且叫他‘渣男’。”

“渣男?”元学谦笑起来,“怎么,他很渣吗?”

“你听下去就知道了,”季蕴心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像所有偶像剧的开头一般,小莫手里拿着的一杯可乐被撞翻,洒了渣男和她自己一身。小莫拼命道歉,渣男却很大度地说没关系,毫不在意地脱下被弄脏的外套,甚至还很好脾气地掏出纸巾给她擦衣服上的可乐渍。待到入座的时候,两人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座位竟然是挨着的。于是,自然而然地,待到演唱会结束,他们一起去吃了宵夜,就这样熟悉了起来。他们惊讶地发现:他们喜欢同一个明星,他们都喜欢履行,都喜欢小动物,甚至都喜欢同一类口味的饭菜。很快,两个人确定了情侣关系、进入热恋。”

“可是好景不长。在两人相处第四个月的时候,渣男和小莫说了分手,理由是他觉得两人性格不合适。小莫非常难过,她是那么爱渣男,她觉得他们是那么合适。她固执地觉得,渣男就是她生命里的光,如果渣男走了,那她的世界便失去了神采。于是,在分手的当天晚上,小莫割腕自杀,割破手腕的同时给渣男打了电话,说‘一想到以后的人生都没有你,我宁愿去死’。渣男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