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过去,元学谦却依然无法做到自愿臣服,他心里对那些规矩的抗拒一分都不曾减少。
见他不动,钟坎渊冷哼道:“裤子不用脱了?”
元学谦咬咬唇,他心知此时的钟坎渊不容忤逆,尽管心有不适,仍然照做,将裤子褪下叠齐放到一旁,又跪回屋子的正中央。
虽然从前不是没有跪过,可太久没有这样正式地被罚跪,元学谦还是很不适应。那个男人恢复了以往高高在上的态度,他板着脸坐在书桌后办公,不发一言。
元学谦跪在书房正中央,心猿意马,他一会儿想起三年前的残忍冷酷,一会儿想起近日的甜蜜相处,一会儿又因为裸身跪着而感到害羞。
“专心。”
钟坎渊曲起两根手指,敲了敲桌面。
元学谦被他突然出声惊了一下,心想他是怎么看出自己在走神的?
他的反应被钟坎渊尽收眼底,男人沉下脸,连同语气也更严厉了几分:“想不明白?我给了你多少天时间,还想不明白?!”
元学谦被他训得抬不起头,低声道:“想明白了。”
钟坎渊厉声斥道:“想明白还不跪过来?杵在屋子中央做什么?跪着好受以后要你天天跪着!”
他语气太严厉也太凶狠,骤然裹挟的压力让元学谦身子一颤,拾起地上的长棍,克制着心里的抵触,膝行几步到男人面前。
他虽然迫于压力照做,面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并不情愿”四个大字。
钟坎渊板着脸:“叫我什么?”
元学谦明白他的意思,他握着木棍,只觉得手中千斤重,倔强着不肯说话。
面前的一切都让他想起三年前,想起他们那些不愉快的过往,那时他倔强、而他冷酷,他不断反抗、又被他不断镇压,永无翻身之日。
他不愿回到过去,回到那样冰冷而无爱的过去。
钟坎渊看着小孩皱着眉毛、面露痛苦的模样,抬起下巴,语气像只慵懒的狮子:“这么抵触,觉得自己没错?”
“不是。”
“那是我没资格罚你?”
元学谦咬牙道:“不是。”
钟坎渊自觉给足了提示,冷哼一声,重复问道:“该叫我什么?”
“师。父。”
元学谦咬着字,每一个音从牙缝中挤出来。
钟坎渊却好似没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咬字,懒懒地接了长棍,扔下两个字:“说吧。”
“我不该在A06项目上算计你。”
“算计我?”钟坎渊狭长的眼睛骤然收窄,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你算计我什么?”
“我不该……”
钟坎渊打断他的话:“事发以前,你知道你们公司是企图通过内幕交易获得A06地块的吗?”
“我……”
元学谦刚说一个字,又被钟坎渊厉声打断:“回答我的问题!是,还是否。”
元学谦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
“你替你上司送钱给韩局,你知道你送的人是负责A06地块审批的国土局副局长吗?”
“我不知道。”
“你在美国,替你上司打钱的时候,知道那钱是用于贿赂官员的吗?”
“我不知道。”
“你在做席荣优势劣势表格的时候,知道那张表格即将用于招挂复合的资格审查吗?”
“我……不知道。”
钟坎渊冷笑一声:“所以你算计我什么了?”
他扬起下巴:“你只是蠢。蠢,且不自知,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如此直白的否定评价让元学谦难堪得脸色发白。
钟坎渊觉察出他的难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