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说道:“放心,死不了。”

钟坎渊看他倔强得极有精神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他从来不怕他恨他,他怕的是他不在意。

本来,他以为,元学谦今日出去约人是没有玩够的少年心性,小孩对他们彼此的感情毫不珍惜,这才惹得他大怒;可经Edwin那么一解释,钟坎渊顿时明白了元学谦今天下午闹那一出的用意。

现在想来,若是元学谦真想背着他偷腥,大可不必选在空幕,因为在空幕太容易被他发现;而且他不选熟识的sub反而去公共区域挑了一个新人,这种行为,太像是一种挑衅;再加上,下午他自己出现在B32的时候,元学谦并没有很震惊,说明他一早就想到了他会来,或者更确切地说你做这么多,就是期望激我来。

钟坎渊把水杯放到一边,动手解起绳子,淡淡道:“打起精神来,马上要做契约了。”

元学谦闭上眼睛不说话,心里痛极了。

在过去短短的一个月里,他曾经构想过关于他们的未来。

就在几天前,在空蝉餐厅里,他还曾经想过,也许将来有一天,他也会与钟坎渊定下契约,他们会在空幕的大厅舞台上结契,他要告诉全天下所有人:因为我爱他,所以无惧身份,从今往后,我不再是Yuan,只是他的爱人。

可没有想到,契约……竟是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钟坎渊无视他的感受,肆意践踏他的尊严,胁迫他定下契约那应该是多么美好、多么令人憧憬的事,如今却被用作对他的羞辱,还能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第三十二章 印刻

束缚绳完全解开的那一刹那,身体的外力支撑被解除,双脚踩到地面上,臀肌下意识地用力,可他稍一用力,身后便是钻心的痛,元学谦差点没站稳,钟坎渊在他身后敏捷地顺着他的右手腋下把人抄起来,以免他跌倒。

元学谦站稳以后,便以手肘推开了钟坎渊,疼痛与难过,让他的神情显得尤为木然,青年走到舞台中央,分腿跪下,即使他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打湿,并且汗珠源源不断地顺着他的侧脸淌下,元学谦的跪姿也标准极了。

舞台炽烈的灯光眩晕之下,元学谦看到钟坎渊向他信步走来,他的嘴唇因为疼痛而颤抖,眼神也虚起来,直到男人走近,他才看清,他拿的是自己的长鞭,墨绿的鞭柄在灯光照射下闪烁出璀璨的绿光,宛若深夜里,野狼的眼睛,直直瘆进人心。

长鞭被横举在他的面前,元学谦抬手接了下来。

他听见钟坎渊郑重其事地开口问他:“奴隶,你是否清楚地明白契约的意义?”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地称呼他为“奴隶”,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调侃,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元学谦脸上了无生气,好似一座木偶,他木然答道:“我明白。”

钟坎渊缓缓说道:“契约,意味着荣辱与共,意味着从今往后,你与我的命运将交缠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没有你和我,只有我们。我们将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我们将共担风雨、共享荣耀。作为你的主人,我将承担起保护你的责任,引导你、规诫你,不因为你的过错而抛下你,不因为你的迷失而放弃你。你是否愿意与我定下契约,自此成为我的奴隶?”

审判的钟声在他耳边敲响。

他是猎人,他编制了一张大网,而他是被他圈入网中的猎物,他企图将他牢牢束缚,钟坎渊的每一个字,都是将这张网收得更紧,他挣扎无用,逃无可逃。

空幕的空气好像变得越来越稀薄,随着钟坎渊一字一句地说,元学谦觉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

此刻的誓言越是庄重、越是神圣,就越是显得不可理喻!

他们怎么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