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坎渊露出那样的笑容。
元学谦抽回眼神,看到服务生已经折返回来,端着托盘上来上财,被调成深蓝的灯光打在鱼子橙黄透亮的表面,下面是一块鹅肝,白瓷小碗衬在黑青石板,服务生哒地一声,把小木勺轻轻摆在上面。
元学谦望着桌上素美的菜品,可是他的心实在太疼了,如鲠在喉,连一筷子都吃不下去。
“您是羡慕吗?”
卫坤忽然问道。
元学谦这才惊觉,他沉浸得太深,即使他自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可还是被Edwin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元学谦不愿在旁人面前露怯,快速调整了心情,故意沉下嗓子,撑起下巴看着对方说道:“你现在胆子肥了啊,敢调侃我了。”
卫坤笑道:“不敢不敢,您永远是我的先生。”
“是么,”元学谦眉头一挑,自然地把话题带开,“一个人呆久了,总会想着能成个家,难道你不想么?”
“我?” 卫坤垂下眸子,难得地用自嘲的口吻地说道,“说得难听点,我就是一个不被男人虐待就硬不起来的怪胎,恐怕不会有人愿意一辈子和一个怪物在一起。”
“Edwin,”元学谦语气忽然严肃,“抬起头来。”
元学谦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是怪物。你所拥有的,是一种很正常的倾向,你也一定会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主人,他会是你的主人,同时也会是你的爱人。”
卫坤闻言,颇有些感动,两个人相识以来,元学谦虽然小他数岁却总是能给他鼓励,但仍是浅浅地答道:“但愿吧。”
元学谦很严肃地纠正道:“不是但愿,是一定。每个人都有被爱的权利。”
卫坤抿了一下嘴角,坦诚道:“我可能……没有您那么勇敢。”
元学谦终于笑了,他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宽慰道:“没关系,勇敢这种事,交给你未来的dom就好了,sub太勇敢了会被惩罚的。”
卫坤也闻言笑了。
这么一打岔,元学谦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往日的身份里,回到了那个与钟坎渊重逢之前的Yuan,接下来的一整顿饭,元学谦便也没再过多关注旁桌的动向。
其实,看又有什么用呢?
他想起从前,钟坎渊曾经教他,不要听一个人说什么,要看他怎么做。
他现在深刻地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一个人情话说得再动听也不过水中花镜中月,还是得从他的言行中寻找他真实的样子。
也是,那个人从前在北庐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情人无数,换情人如换衣服,对实践更不必说,就算是当初深得他喜爱的sub卢卡,也是说分就分了,如今……如今的自己对那个人而言,不也仅仅是一个实践对象而已吗?
元学谦思及此,难免有些自嘲。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我曾经真心感激过你,感谢你在我不愿复合的时候主动提出只做游戏关系,感谢你主动说出我说不出口的话。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那是你对我的尊重,我以为,过了三年的时间,你终于学会了尊重别人的意愿,我以为是你对他我喜爱让你退让,让你甘愿把我们之间的主动权交到我的手中,由我来控制进度。
然而,只是我以为。
真相拆穿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你我之间能够保持的关系,也仅仅只有游戏关系了。
原来你早已给不了我更多的奢望,而我却还在自欺欺人。
算起来,钟坎渊还真没有任何对不起自己的地方,是自己亲口同意的,只做游戏伙伴不谈感情,那么他有女朋友、甚至他结了婚又有何不可?!
可这偏偏是元学谦最恨的地方他对他没有任何的欺骗,没有任何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