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个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他不露枪、不带棒的,一个脏字都不用说,就能让你自愿被他折服。
元学谦叹了口气。
如果自己没有醉到不省人事,那么大概……相谈甚欢的人中一定还会有自己吧,那个人原本的计划,大概是要让他坐在奉承的人群中间,让他感受着前一天还用恶毒言语咒骂他的家人对他笑脸相迎。
他拿出手机,这才看到昨天饭桌上钟坎渊给他发的未读信息和未结电话,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强烈的不安席卷了他的整颗心,他几乎可以想象,那个人昨天一整天压着火气的样子。
他想都没想就立刻给钟坎渊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在哪里?
可是信息刚刚发送成功,他就后悔了。
以他对钟坎渊的了解,如果那个人生气了,那么现在肯定不会理睬他的任何信息。
元学谦压着心里的不安,安慰自己,可能对方只是没注意信息而已,于是他把手机攥在手里,去洗漱、准备下楼吃饭。
元学谦心不在焉地在家里又逗留了两三个小时,吃了点儿东西,手机却还是空空荡荡。
他想,可以确信,那个人不是没看到,是不想回复。
元学谦心里腾起一股巨大的疲惫感。
太久了,他想道,这么长时间,一直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一点事就会惹他生气,他一直鼓足了勇气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曾经很认真地想要与他磨合,他去找季蕴心要调教方面的理论书籍,他尝试去了解他,他努力扮演一个尽职尽责的徒弟,即使是在钟坎渊不愿理睬他的时候,仍然按时按点给他汇报自己的行踪。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望在他心里慢慢堆积。
而此时此刻,因为这条未回的信息,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失望尽数翻涌上来,拉断了本就脆弱的弦。
叮
很小、很轻的一声,却像极了心死的声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元学谦捏着手机出神地想道。
他顶着高烧守在滨澜一号的时候,来看他、宽慰他的人是季蕴心。
他露宿街头的时候,陪他过夜的是一只流浪犬,次日拉他起来的是一位环卫大娘。
他跪在繁辉中心六十八层门口的时候,拉他起来的人是秦子良。
或者更久远,从他第一次在会所被钟坎渊灌酒到喝醉的时候,彻夜不眠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季蕴心,而不是钟坎渊。
也许,从第一次开始,他就应该明白了,不是吗?
他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要的东西,他也给不了。
可惜,彼时喜欢来得太浓、太猛,盖过了一切理智的思考,让他完全忘了要去分析两个人是否合适。
元学谦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是啊,好像每次都是蕴心哥。
每次,在他最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永远不是那个他最期望的人。
他等了太久,可是等来的,终究只有失望。
尽管这次,也许,确实是他错了,可是,他累了。
他不想再道歉,也不想再认错,不想再过动辄得咎的生活。
他不想再继续了。
他想了想,给季蕴心发了一条信息:蕴心哥,能借我点钱吗?
季蕴心一如既往地秒回:要多少?
元学谦在心里飞快地计算着,写道:一万块,可以吗?我过段时间就还你。
季蕴心回道:卡号发我。
过了两分钟,银行发来信息,收到五万元钱。
元学谦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