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被自己的下属当着外人的面骂“混蛋”……

服务生一脸“我理解你”的表情同情地看着钟坎渊,用十分安慰的语气对他道:“没事,领导,他这是真喝多了。”

钟坎渊冷着一张脸,不想说话。

好不容易把人扶到了酒店门外,元学谦推开服务生,扶着花坛的边沿,一阵干呕。

“我吐不出来……”

他不顾钟坎渊还扯着他的胳膊,跪坐下去,呕吐没有吐出来,反而眼泪先下来了。

元学谦跪坐在地上,忽然趴在花坛边沿的瓷砖上,纵声大哭。

他多日来在钟坎渊身边的委屈,多年以来在自己家里的忍耐,他想到第一次见钟坎渊被灌红酒,想到他在食堂门口接到母亲的电话要他死在外面别回去了,想到他无路可走跪在奕盛门口,想到过往的无助与难过……这一切的一切,在酒精的催化下,尽数蒸腾而出。

他趴在瓷砖上,哭得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全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司机刘师傅闻声赶来:“哟,领导,怎么回事?”

“没事,”钟坎渊淡淡地说道,把人从地上扶起来,身上没带纸巾,直接拿着自己的袖子替他擦了擦眼泪,“刘师傅,他喝多了,我跟你先送他回家,然后去接他们,计划不变。”

元学谦父母早年离异,他的母亲连同祖父母、大姨一家和二姨一家都住在同一栋自建的小楼里。

商务车一路开到了他家的小楼前,就停在楼门口路边,钟坎渊扶着元学谦刚一下车,经过了一路的颠簸,元学谦站在小楼的院门口吐了起来。

刘师傅把车挺稳,从后备箱里拿了一瓶水过来,钟坎渊替他拍背,一边把矿泉水拧开了递过去。

这时候,小院里有一个正在扫地的女人听见呕吐声,皱着眉毛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尖着嗓子说:“哎呦!你们喝多了去垃圾堆啊,怎么能往我们家门口吐?”

钟坎渊理都没理她。

那女人走近了一看:“哎!这不是小谦吗?”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元学谦的大姨蔡双慧。

“阿姨好,”钟坎渊这才开口,“我是钟坎渊,这次陪同胡简勇书记和朱隽镇长请元学谦吃饭,大家聊得太开心了,就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家,晚一点,朱镇长也会来。”

“什么?镇长要来我们家?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啊!”蔡双慧慌忙放下扫把,扶起元学谦,“来来来!不说了, 先快扶他进去。”

她扯着嗓子大喊道:“老三!快出来!你儿子回来啦!”

蔡双慧这一喊,里屋乱糟糟的跑出好几个人,钟坎渊见这七手八脚的,干脆把元学谦抱了起来,一路抱上了三楼的卧房安顿好,才下来。

钟坎渊下楼的时候,司机早已提着几盒礼品到了厅里。

元家人疑惑地看着司机大包小包地往客厅里搬,钟坎渊淡定自若地楼上下来:“阿姨好,爷爷奶奶好,我是钟坎渊,这是学谦回来给你们带的东西,他喝多了,我让刘师傅拿进来。”

不是奢侈品,不是古玩玉翠、名家字画,更不是卡券现金,而是四盒燕窝,四盒虫草,四盒西洋参,四盒茶叶,四盒海参与四盒综合海鲜礼盒,四盒进口巧克力礼盒,四盒保健品礼盒,最后又搬了两箱橙汁饮料、四箱天吴酒和十条苏雷牌的香烟进来,刘师傅进进出出,东西瞬间堆满了小半个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