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没有不透风的墙,以邬华在席荣的人脉,这事自然,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事业二部虽也直属于钟至荣,可二部的总经理与福西事业部的总经理关系甚密,而福西事业部,正是钟习薇的人。

钟坎渊这一趟回来,找事业一部安排的在广南市的接机与住宿,找事业二部安排的次日的鹤台之行,表面上,一部负责的区域是广南市,二部负责广肃省其他区域,因此看似都是合情合理的安排,可毕竟都是一个集团旗下,难道,二部不能够预订广南市的酒店房间?

显然不可能。

更何况,钟坎渊也不是第一次来广南市了,他此前每次来入住的都是另一家国际酒店管理品牌,极少入住席荣自己的铂荣酒店。

可偏偏这一次,他选择了铂荣。

邬华心想,恐怕,这是他给董事长的一次暗示

同时,也是他们父子一场无声的交锋。

邬华望着少年稚气未脱的侧脸,想起刚才他与自己握手时的诚惶诚恐这一切,恐怕这个少年一无所知。

邬华装作对接下来的行程一无所知,客套地寒暄:“也不多待几天?和薇总一起吃个饭?”

钟坎渊也客套地回复:“她去福西了,等我从鹤台回来再见她。”

钟坎渊自然地和邬华闲聊着,元学谦有些拘谨地坐在他们旁边,尽管钟坎渊的语气听上去跟邬华很熟悉的样子,可他毕竟是席荣集团的人。

从季蕴心的口中,元学谦得知过钟坎渊与席荣集团的关系,他第一次见席荣集团的人,还是位“总监”,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心里难免忐忑,明明是柔软的真皮座椅,他的腰背却挺得直直的,丝毫不敢放松。

钟坎渊正和邬华聊着,忽然回头问他:“累不累?”

元学谦被他冷不丁地提问吓了一跳,先是浑身一颤,而后才摇了摇头。

钟坎渊看他被吓到的动作,微微皱眉,语气却没什么变化,问道:“你高中是在广南上的吧?”

“是的,广南四中。”

元学谦工整地答道。

邬华立刻捧道:“广南四中,那很厉害,四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果然是青年才俊啊!”

元学谦被他夸得不太好意思,害羞地低头笑了笑。

钟坎渊看他也不回话,眉宇间不满更甚,语气却依旧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些柔情:“把座椅放倒些,可以躺下休息,我和华哥说会儿话。”

“恩?”

元学谦没反应过来,钟坎渊侧头看他,曲起指节敲了敲自己右侧的座椅扶手,全包围座椅的调节装置位于车门侧扶手的外侧。

元学谦下意识地把手往座椅靠下的位置摸去,钟坎渊探过身,抬手按下少年慌乱的爪子,另一手越过他的身子,替他把座椅放倒了些。宽敞的车身在此时成为一种缺点,钟坎渊不得不探过大半个身位,才够到按键。

他替他把座椅放倒了一些,沉沉地说道:“都是自己人,不必拘谨,闭上眼睛睡会儿,到了酒店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