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喝水。”

“喝水……好,哥哥等我。”乔瑜念念不舍地松手,拿了杯子去饮水机边。

除了泵头里淙淙的流水羽-熙声,病房里很安静,让人回想不起那一夜被死神垂顾的喧嚣。

在最后一个发夹弯道,喻让连人带车几乎被甩飞出去,翻倒在防护栏边,弹出的安全气囊将他震得昏厥。

电光石火的一刹,他想,他没能抵达终点,但那场首尾相衔的噩梦已经做到了尽头。

喻让身上很痛,绵长的琐碎的并不伤筋动骨的痛,剥夺了他所有的气力。他静静躺在病床间,宛若被纯银长钉楔死于十字棺柩的妖邪,冶艳又苍白。

乔瑜回身将他抱扶起来,端起杯子,甜腻得像哄小孩:“慢点喝。”

虽然是高级病房,饮水机也有段时间没有除垢了,水里漂浮着少许杂质。喻让刚挨碰到杯沿,杯子突然被抽走,晃曳而出的水珠洒到被褥上。

解良宵把杯子扔进垃圾桶,将一瓶拧开的矿泉水递到他唇边。

乔瑜一阵脸青,攥住矿泉水瓶子,勉强挤出一个柔笑:“我来照顾哥哥就好,不劳烦解学长。”

解良宵没松手,两个人力度没控制好,水就泼到了喻让脸上。喻让难受得闭上眼,水珠眼泪一般从他睫毛上滚落。

乔瑜连忙把解良宵推开,抽了纸巾给他擦拭,他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擦了半天,忽然发现什么宝贝似的,用指尖揩去了一滴,放到嘴边尝了尝。

“哥哥,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