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失火般的光线横肆,这一隅便如劫后焦土,鸦黑的宁静。喻让渐渐偎到了他怀里,解良宵的手隔着衣服在他髋骨处抚摸,顺着舌吻的韵律情/色地来回,有一下没一下地撩进衣服里。

冰凉凉的面具碰到喻让颌边,他掀起眼皮只觉得四下缭乱,一片荒淫。

他想,有时一个面具就能让人不避忌目光,把感情、恶念、欲/望宣诸于众。遮住脸或许蒙蔽不了别人,却能麻痹自己,像捂着耳朵就能假装,谁都听不见偷盗时的钟声。

整点,厅里的珐琅钟当真敲了起来,周围嘈杂许多。

解良宵舔了舔他唇角,把人松开,喻让平复了呼吸,帮他抚平衣领。再抬头时便看见相当一部分人已经不在厅内,还有一些也沿着泳池,往后门的方向去了。

“他们去哪了。”

解良宵看了他一会儿,唇角牵起,语气里没什么波澜:“不清楚,跟上去看看吧。”

无风的夏夜,门外是望不见边际的蔚蓝水泊,澄净似水晶宫的奇异建筑矗立在中央,河灯映衬之下美轮美奂,如同一尊鎏银的古法琉璃。

“……那么有多少人能在厄里斯的魔镜里看到爱情呢?等一下就为大家发放匙卡,请各位暂存手机,与自己的伴侣分别进入迷宫,感受一番今晚的重头戏吧!”

一个看上去像是派对举办者的人激情昂扬地说着什么,他们错过了前半部分,喻让没怎么听懂,大概是说一个游戏,两个人从这座立式迷宫的不同入口进去,看能不能遇到彼此。

听起来很无聊,但在场的多数人都似乎情绪高涨,露出的半张脸依约可辨兴奋之情。

解良宵看了眼发到手上的匙卡,前面的人正陆续涉过水中回廊进入那栋建筑。

他问喻让:“想去玩吗?”

这游戏古怪得很,喻让不太想,但他只是说:“你想吗。”

解良宵笑了一声,似乎顿了顿,最后道:“来都来了。”

他们走到迷宫岔口,喻让将手机放进柜子里,转头望向解良宵,解良宵也在看他。

他离他有一段距离后,因着脸上的面具,喻让竟然觉得朝夕相处好多天的人有点陌生,像一个跟他毫无干系的过客。

但他知道那是他。

斑斓的流影照在他们身上,喻让伸出食指,凌空朝他飞快地画了颗心,笑笑,用唇语无声地说:“解良宵,等我呀。”

解良宵注视着他的背影,脖颈和手臂都凉浸浸的瓷白,美好的身条隐在衣服里,是月光下的白桦林。喻让像一枚香饵,沉进波光荡漾的迷宫入口,消失不见。

解良宵盯着那入口很久才收回视线,翘了下嘴角,眼中却没什么欢愉神色。

拇指一松,匙卡坠到地上。他在手机上翻到乔瑜的号码,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