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让只是随口一说，没有真的想好要回去，他迟疑了一下：“八九月份吧。”

“为什么要这么久，你在外面跟谁一起？”

喻让想挂断了，他深呼吸，搪塞道：“等你放暑假。我一会儿还有事，现在，把电话给妈妈。”

“哥哥，”乔瑜嗓音更哑了一点，“你能再说一遍吗？”

“什么？”

“说你等我放暑假。”

喻让觉得神经刺痛了一下，像是冰凉雨水打在额心，他在这一句里突然读懂了不愿意也不可能正视的感情。

他语气冷冽了许多：“乔瑜，把手机给我妈。”

这通电话没有打太久，他挂断后转过身，许今烟捧着酸奶盒，在不远处一台娃娃机前站着，见他转身就低下头，好像在夹娃娃。

他走过去，许今烟目光固定在橱窗里，一手摇着手柄随意地说：“你没带手机出来吗，我带了，你可以问我借的。”

喻让见里面的钢爪没动，问：“机器坏了么？”

许今烟脸红了红，将手机掏出来，却找不到扫码的地方。

“这是老式的，要投币。”

喻让打电话的时候恰好换了零钱，他塞了两个硬币到机器里，玻璃罩中灯光闪烁。

他接过手柄：“不一定能夹得到，你要哪个？”

许今烟随手一指，喻让就尝试去捞那只小熊。

串灯的流彩穿过玻璃照在他专注的神情上，如玫瑰窗映着水墨画，昳丽而冷清。

许今烟盯了他半天，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同性恋是天生的吗？”

喻让以为她好奇，没什么心情地回答：“不知道，可能吧。”

他又往娃娃机里塞了硬币。

“那你，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喻让的手停顿了一下，脑海里不知道闪过了谁的影子，接着他想起刚刚那通电话，想起宁潇，又想起女孩跟着解良宵后头跑来跑去的场景。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笑：“你还太小了。”

许今烟不太乐意：“我十八岁了。”

喻让花光了硬币，只误打误撞捞上来小熊旁边的丑青蛙。他抿紧唇，活动了一下手腕，说：“要么我给你买一个吧？”

许今烟把青蛙抱在怀里：“我就要这个。”

回去时雨势小了许多，城市上空笼罩多日的乌云渐薄，估计过不了多久又是晴朗好天。

“商麟说等天晴了你就跟我们分开吗？”站在客栈的走廊下，许今烟仰头问他。

“商麟说”简直是他们之间传递消息的标准句式，喻让失笑，抖落雨伞上的水珠，“嗯”了一声。

许今烟咬了咬唇：“我们后天去山上看天灯，你跟我们一起好不好？”

喻让怔了怔，觉得她态度有点奇怪。

“Z城最有名的人文景观就是雨季后的天灯了，好漂亮的，我还是小时候看过一回。你等一下，我搜几张照片给你看。”

喻让看她将那只丑青蛙别在臂弯里，忙不迭地翻着手机，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问：“我要准备什么吗？”

第12章

云消雨霁，漫山是惹人生怜的青翠，软风梳过林麓，空气里夹杂着淡淡芬芳。

山谷中点缀着许多斑斓的小帐篷，车停在离营地不远的地方，订好的装备被送过来，几个人着手搭建起帐篷。

雨吸湪队。“只有三顶？”许今烟捏着防风绳问。

商麟看了看解良宵，对许今烟摊了摊手：“大小姐啊，你不知道这段时间的帐篷多紧俏，你看那边山上，全是来看灯的。”

“买几个帐篷还不容易吗？”

“诶诶，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