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到底是莽夫,关心则乱。

他挑起嘴角,泛出戏谑的弧度,侧躺拥着顾烟萝而眠,听着枕边人清浅的呼吸。

经年蛰伏,终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他还有很多时间,与她周旋久。

*

画舫一事,风波平息。酒楼也装潢一新,添彩饰焉。

许听竹吩咐仆役将一件氅衣扔掉,那日画舫上,两个仆役冒冒失失抬着一桶墨鱼汁,不慎泼洒了一些,溅落在他衣裳上。

他素来喜洁,回去时才发现。

顾烟萝看着那洇了墨色的衣裳,墨鱼汁,好像墨汁...

“等一下。”她拿起来端凝,闻到一股腥膻的海鲜味。

忽然想起,那流民老妇人给她的白纸,也有类似淡淡的腥膻味。

她眼里思忖之色渐浓,对着许听竹说:“快,去找那天的流民,那个老妇人。”

找到后,问老妇人这白宣纸来历,却是痛哭流涕。

近年杂税过重,以土地抵债给豪绅借款。签下的地契,过了两月,字迹居然消失,变成了这张白纸。

即便能偿还放款,土地依旧被收,找豪绅对峙,对方的地契却写着,两个月后土地转交与他。

官府登簿所述也与豪绅一致,老妇人一家沦为了流民。

顾烟萝转头看向许听竹道:“地契用墨鱼汁写的字,时间久了就会消失。看来这地契分为阴契和阳契,官绅勾结,戕害农民。”

许听竹接过那张纸端凝,眸光闪烁。

“许大人来扬州,莫非就是为了查土地贪污一案?”

房里只剩他们两人。

他眼波回流一顾她神情,此次巡查是圣上密令,不可泄露,却还是对她轻轻颔首。

顾烟萝宛转落座,悠悠撑鬓觑他,笑盈盈:“我若助大人一臂之力,可否放我离开?或者护我去京师。”

言下之意,还是要去找她夫君。

许听竹微眯眼,还未待回答。

一个仆役匆匆来通报,南陔携夫人来拜谒。

他们夫妻今日是来劝慰,只以为顾烟萝要与旧情郎私奔,才会大动干戈,有这闹剧。

二十四、酒意 (微)

二十四、酒意 (微)

厅堂里。

许听竹与南陔又商谈合作的事,末了许听竹特意订了一些竞买的画作。

顾烟萝和刘素在庭院里漫步,问她一些地契、商铺的事,刘素轻飘飘说了一些,并没有切中要点,好似在刻意隐瞒什么。

最后相邀几日后许和顾去官府举办的公宴。

*

这几日,许听竹派人查了那天雅集所有文士的来历,唯有蓝渠无功名傍身,只因六年前考场作弊,取缔参考资格,其作弊手段官府未公开。

书房里。

他指尖轻敲案几,沉吟道:“蓝渠既无功名,诗画拙劣,怎大肆挥霍,还经常受邀雅集。”

许听竹买了蓝渠以前作的画,与南陔舫上的画一起,让顾烟萝细细观摩。

顾烟萝道:“这笔势画工,两幅如出一辙,都是蓝渠画的。”

她手抵住下颔沉思:“父亲担任过监考官,告诉过我一作弊手段。以墨鱼汁混合鱼骨胶,写在衣裳上,出汗后会有粘性,撒上灰尘化形。等汗水挥发后,掸掉灰尘又消失无踪。”

许听竹霎那间了然:“莫非蓝渠作弊,用的就是这墨鱼汁。”

看来此次巡查,离结案不远了。

*

知府府邸,公宴之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行轻衣素纱的官妓翩翩起舞。

官妓不同风尘女子,若与官员私侍枕席,官员便犯了逾滥之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