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谨云疏离的态度让顾逍心中一沉。

跟在后边的顾焱沉着脸将唐屿扯到一旁：“要做什么？”

唐屿作为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不爱读书，不爱上进，专爱吃喝玩乐，出门在外只拼老爹，拼不过便立刻学会文明礼貌：“不做什么...脸熟，打个招呼。”

顾焱扯住唐屿往角落里走：“哦？聊聊？”

...

顾逍和顾焱不管顾安和顾槐，带着付谨云到雅间吃饭。

兄弟俩近来奇怪，付谨云格外识相，不多话，专心致志吃饭。

顾焱突然说道：“我听说陆部长下台后日子不好过啊，家里孩子多，其中两个孩子还爱赌，追债的都堵到家门口了，没事就往他家大门泼红油漆扔死老鼠，都要没米下锅了！还有那个直隶警备司令，你看看以前多风光，现在一下台，回天津的路上就让人宰了，只领回尸体，连头都不见了！”

他看看付谨云的脸色，继续说，像是万分感慨：“还有，还有我之前在天津认识的那个什么，什么八旗子弟，变卖家产赌博，抽大烟，最后输的身无分文，被人扔出大烟馆，活活冻死在了街头！哎！你说这世道，不好过啊。还是咱们好，住的大别墅，什么山珍海味都吃的上，出门在外也有面子，反正这日子，我觉得好！比别人过的都好！”

感慨完后，顾焱看向付谨云，问道：“今天你那同学，说是父亲也是军官下台？现在过的怎么样？”

付谨云无所动容：“能怎样，跟我一个学校毕业，还能饿死不成？”

顾焱脸色微变，执拗说道，语气里颇为叹息：“哎，那他这日子比起从前肯定也是不好过的，毕竟大少爷出生，衣食无忧受人优待的日子过惯了，骤然没了靠山心里不知道多苦，要是有人能做靠山，你那同学指定不愿意过成现在这样。”

付谨云无话可说，感觉顾焱在点他，又不知道顾焱到底要说什么...

“还是你轻松啊...白照，我不是说你不好噢，真的没有一点贬低你的意思，但你确实不适合带兵，真的，真的不是说你不好，但确实不是带兵的材料。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副校长做着，名声脸面都好看，想要什么我和我哥立刻就能给你安排。”顾焱蓦地长叹一口气：“哎...付司令走了，我也很心痛啊...”

付谨云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心说：你心痛个屁。

兄弟俩近来很奇怪他是知道的，可这也太奇怪了吧，一会儿砸锅摔碗，一会儿慈眉善目，跟疯了似的。

“哎...真的很心痛啊...但是你来做这个司令吧，也真的做不长久。你看看噢，这又是周松年，又是各路乱战，北伐时期局势多么凶险，你若是在位，熬得过哪次？你说说看，你这小身板，上了战场，那雷那炮往下一掉，不得给你吓出心脏病来！我知道，你去过阵地，去过战场，但付司令把你保护的好啊，凶险的战事一次没让你掺和，你是没见过那炮火轰天的情形，吓人的很！”

顾焱一口气干了一杯酒，故作醉意故作酒后真言，他往后一靠，斜着眼偷看付谨云的神情，叹息说道：“哎....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你别怨我，真别怨我，我以前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这司令你真的做不长久啊！我和我哥当这司令总比别人来当好吧！现在，我真是后悔了，我就后悔当初不该那样对你...我现在是真的爱你，爱你爱的不得了...”

听到这，付谨云毛骨悚然地拧起眉头，他放下筷子，不适地搓了搓胳臂上的鸡皮疙瘩...

“我的不就是你的么！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看看这些年，是，是管你管的严了点，那不是被你逃怕了么！你要是不逃，我真是宠你爱你都来不及！咱们也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了，孩子也有了，你瞧瞧顾槐多可爱啊！前尘